章太炎的苏州演讲与杨绛的记忆

杨绛先生的回忆,很多事情串了,即使是自己的事,虽然说得生动形象,也并不准确。

责任编辑:刘小磊

章太炎(上图)1926年在苏州的一次演讲,七十年后被杨绛写进了回忆文章。(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8年2月1日《南方周末》)

杨绛先生的回忆,很多事情串了,即使是自己的事,虽然说得生动形象,也并不准确。

1926年暑假期间,苏州士绅张一麐(仲仁)、吴下寓公李根源(印泉)约同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尤符赤、振华女中副校长王佩诤等人,成立平旦学社。一时慕名参加平旦学社的会员有171人之多。平旦学社约请知名学者每天上午在苏州青年会礼堂讲学。据徐沄秋《平旦讲学记》说:“平旦之意,取讲学之时,均在每日黎明,期定六周,讲师多一时名宿。”(见徐沄秋《沧浪》)平旦学社的前身是黎明讲习会,因为“黎明二字以前日本革命党亦有此名,不甚适用,故今改名平旦学社,定于七月十八日开始讲演,八月二十八止”(《申报》1926年7月14日)。

这年夏天,苏州又热又旱,还发生了一场瘟疫。有东方威尼斯、上海后花园之称的苏州为之扰攘不已,又是禁屠,又是求雨,还因此创设了一个卫生局,以应对瘟疫的肆虐。平旦学社的活动却没受影响,照常开展,并不因为天气炎热和瘟疫肆虐而停止。

章太炎是名闻遐迩的大学者,当时住在上海。平旦学社的活动一开始,张一麐、李根源就联名去信恭请,章太炎一口答应,却因为天热和听闻苏州有瘟疫,一直没能成行,曾写了两封信给张一麐和李根源,说明不能成行的原因。其一通说:“此时酷暑逼人,又有时疫,竟不能动。如得雨阴凉,当荷蓑戴笠以趋也。老夫耄矣,谅之。”其二云:“若天赞我行,必降澍雨,当巾我柴车也。”张、李接到来函,在《星报》制版刊出,大家看了,笑说:太炎,就是大热的意思啊,竟也怕热耶?徐沄秋记道:

于是,章之来苏,遂与天之降雨,发生连带关系。彼平旦学子,渴望之殷,乃真与大旱之望云霓矣。果也,十八日晚,大雨倾盆,暑气顿消,而章竟于午刻抵苏,由张仲仁、李印泉款接招待。(《平旦讲学记》)

徐沄秋记的是阴历,章太炎来苏之日,阳历则是1926年8月26日,已经是平旦学社讲演的最后两天了,章太炎原来是来唱压轴戏的。

苏州《星报》(三日刊)1926年9月刊出吴闻天的文章《章太炎来苏矣》(分两次连载),记章太炎来苏讲演:

太炎抵苏时,适为热度最高之亭午,故下车后,即至阊阖,一时吴中名流,麕集欢谒。此讯既遍吴门,临时报名,加入演讲者,十余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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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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