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再输姥爷一盘棋

过了八十岁,姥爷的手一提起毛笔就颤巍巍的,写字和画画都干不了,口琴也早已积了灰,过去广博的爱好仅剩下象棋。他的棋艺水平不算高明,和我下是胜少负多。

责任编辑:吕宗恕 汪韬

年轻时的姥爷。(南方周末记者 杨凯奇/图)

(本文首发于2018年3月1日《南方周末》)

过了八十岁,姥爷的手一提起毛笔就颤巍巍的,写字和画画都干不了,口琴也早已积了灰,过去广博的爱好仅剩下象棋。他的棋艺水平不算高明,和我下是胜少负多。

而姥爷再也没有机会赢我一盘了。2017年12月,在重症监护室(ICU)里躺了一个月,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84岁的他终究没有挺过这个冬天。

收官

姥爷常躲在自己的小屋里,佝偻着腰,跟手机里的虚拟对手较劲。屏幕太小,他偶尔会点错棋子,“诶呀,咋回事?”

所以往常春节在家,我几乎每天都会陪他下几盘棋。

我俩常常酣战到夜里12点,“马后炮!你(老将)动不了。”见了胜负,姥爷得意了。平常9点就回屋睡觉了,也只有下棋的时候精神头才这么足。他甚至还在学习,偶尔钻研出几个小花招让我猝不及防。所以每回我都得认真对待,往往到收官阶段才见输赢。

姥爷走得很突然,我很懊悔在他生前没有让他多赢几盘。

自从他手不利索之后,写春联的任务就交给了我,可大大的“福”字,他还是当仁不让。一拿起大斗笔,范儿就起来了,我和我爸秒变乖巧书童,裁纸研墨。

除了耳朵不大灵光,他一直称自己是“八十岁的身体,三十岁的心脏”。我们已经习惯于他时不时做几道拿手菜,习惯于他边看报纸边和我们辩论“美帝是否亡我之心不死”。

太多的“习惯于”,却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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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邵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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