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闯敌巢”的故事讲起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有千千万万革命先辈曾在战场上付出鲜血，乃至生命。为了纪录那硝烟弥漫的岁月里伟大或平凡的往事，曾经有这样一批人，他们默默而勇敢地工作，从未止歇。他们既是战士，又是新闻工作者。他们就是新中国早期的战地摄影师。他们的底片纪录，每一张，都有鲜血的印痕。今天，在建军82周年，新中国60华诞之际，他们中的很多人早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而镜头中的记忆却成为永恒。那些依然健在的耄耋老人，将为我们揭开一幅幅战场画面背后的故事。

黎枫，1929年生，河北人，1945年参军，进入抗大学习，同年被招入冀中军区摄影班。黎枫回忆说：“开始认为，参军就是当兵打仗。学照相，开照相馆，我不去！”首长说，这不是开照相馆，将来让你搞新闻。黎枫坦言当时还不懂什么是“新闻”，但作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就这样他留了下来，是年16岁。黎枫历经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1956年回国后调入新华社。黎枫总结战争拍摄的体会认为，一名合格的军事摄影记者同时必须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合格的政治工作者、合格的摄影记者。

黎枫对“独闯敌巢”这张照片感情很深，不是这张照片如何好，而是他拍摄时倾注了感情：“1947年的春天，唐二里战斗打了一整天，终于把敌人压在一个大院里。一名战士不顾危险，一下子就冲进去了。我紧跟在他身后，当这名战士冲到敌人藏身的房屋窗口边时，我按下了快门。我为什么要拍这样一张照片呢？其实我是注意到这名战士穿了一双崭新的千层底鞋。因为每次战斗前，战士们都纷纷请战，要求担负最重要、最艰巨的任务。老兵们把洗干净的衣服穿上，有双新鞋子也穿上，这说明他们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那种庄严和沉重，十分感人。”

1947年9月，晋察冀野战军开展大清河北战役——“打仗时，不管什么样的突击队都有一个尖刀班，每次进攻他们都在最前面。1947年，在大清河北战役 中，我们七旅负责攻打霸县，我第一次冒险拍了无私无畏的尖刀班。冲锋号吹响，在火力掩护下，爆破手开始出击。当第二个爆破手出击时，我跟了上去。当时没有 长镜头，用的是75毫米镜头，所以拍摄时不能离太远。之后战士们跳进护城沟，然后竖梯子攻城，在城头争夺，我都拍了。也有战士在我眼前倒下，我都不忍心 照。”

1948年，凉城——“打凉城的时候，没有饭吃，一人一个大土豆、一个小土豆、一碗稀饭，吃完饭后就去攻城，攻下来后开仓济贫，部队才有了粮食。因为此前国民党搞坚壁清野，大家生活很困难。这张照片讲的是老乡用牛粪烧土豆，一家子只能吃上这样的饭，生活很艰苦。”

1948年，平津战役的分战场张家口战役——“战争年代，胶卷非常珍贵。一年大概照3-5个胶卷就不简单了。政委批我30个大洋都买不到胶卷。打张家口的时候，数九寒天在山坡上坚守近20天，我只有半个多胶卷。”（注：那个年代，我军使用的大多为缴获相机，其胶卷大多为每卷12张，或16张。）

1949年，解放军某部攻克山西太原北部新城后，乘胜向太原炼钢厂进军——“冀中军区画报后来刊用了我拍摄的战斗照片，我拿着画报给战士们看，他们很激动，整个战斗的细节都回忆起来了。那时我就体会到，摄影对于鼓舞斗志、纪录军史的意义。”

从“独闯敌巢”的故事讲起

1947年4月，在津西唐二里（今河北）战斗中，一名战士从窗口直闯敌营。（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8年，凉城（今内蒙古）附近一户人家的午餐是用牛粪烧的土豆。（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7年9月，晋察冀野战军开展大清河北战役。攻击河北霸县的独七旅19团突击队正在攻城。（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7年9月，晋察冀野战军开展大清河北战役。攻击河北霸县的独七旅19团突击队正在攻城。（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7年9月11日，攻打霸县的突击队攻破城垣后，沿东大街直插城内制高点——鼓楼。攻打霸县的这组战地摄影作品，是黎枫解放战争时期重要的代表作。（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8年，平津战役的分战场张家口战役中，在“围而不打”的作战方针指导下，解放军战士在阵地上缝补衣物。（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8年，平津战役的分战场张家口战役中，在“围而不打”的作战方针指导下，解放军战士们擦拭武器，随时准备上战场。（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8年，平津战役的分战场张家口战役间隙，新战士（左）和老战士一起学习操炮。（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

1949年4月20日，解放军某部攻克山西太原北部新城后，乘胜向太原炼钢厂进军。（新华社记者 黎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