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书架】我书架上的神明

《史记》是我第一部“根底”书,冥冥中若有神意。我在12岁和13岁之间,非常渴望杀时间的大部头书。当时(上世纪80年代中叶)不存在网络,我似乎懵懵懂懂地以为中学生的生活状态是永恒的。我没有足够的钱买足够的书,填满用不完的无聊时间。因此书越难读,耗费时间越多;对我来说就越好。

责任编辑:刘小磊

刘仲敬,青年学者,著有《民国纪事本末》,译有大卫·休谟《英格兰史》,现为武汉大学历史学院博士候选人。 (南方周末资料图)

《史记》是我第一部“根底”书,冥冥中若有神意。我在12岁和13岁之间,非常渴望杀时间的大部头书。当时(上世纪80年代中叶)不存在网络,我似乎懵懵懂懂地以为中学生的生活状态是永恒的。我没有足够的钱买足够的书,填满用不完的无聊时间。因此书越难读,耗费时间越多;对我来说就越好。《史记》比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和施瓦辛格的电影好,因为一册《史记》所消耗的时间,20倍于《尼罗河上的惨案》。

我大概天生就是文学青年本义上的文学青年,遇见精彩的段落就会默记默诵,就像对待《燕歌行》或《长恨歌》一样,除了节律的快感以外,别无其他目的。我不看表、志之类讨厌的流水账部分,只看本纪、列传这类有故事、有文采的部分。故事总会有续集,文采则是会上瘾的。这条线路引导我读完了二十四史的大部分,当然也是只读有故事的部分。我自己不知道也不在乎有什么用处,无非是搜集大侦探波洛全部作品同类的事情。我后来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能写古文和古诗,而且比写英语文章轻松得多(我根本不会写英文诗)。现在看来,我大概是古典中国那种熏陶式教育的最后一批意外产品。这种际遇都是时间太多的结果,我估计自己和任何人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环境了。

梁遇春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时间已在上世纪90年代初(大学时期)。当时我在癖好(而不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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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Ash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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