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念导师童庆炳先生

又一次动了考博念头之后,我便把目标锁定在北京,童庆炳先生则成了我心目中可以追随的导师。那是1994年,而终于几经波折考到童老师门下,那已是1999年的事情了。

责任编辑:朱又可

2001年于北京香山公园,童庆炳(右一)与弟子野餐,从左至右:王珂(左一,现为东南大学教授)、吴子林(左二,现为《文学评论》编审)、1999级博士生赵勇(中,现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和2000级博士生曹而云(右二,现为福建师范大学副教授)。 (作者供图/图)

又一次动了考博念头之后,我便把目标锁定在北京,童庆炳先生则成了我心目中可以追随的导师。那是1994年,而终于几经波折考到童老师门下,那已是1999年的事情了。

考进来的第一学期,童老师为我们开讲《文心雕龙》专题。头一次上课,他挨个儿介绍每一位学生,让大家相互认识。介绍到自己的几位学生时,他话就稠了,说:这位是王珂,福建师大的副教授,文章写得很多。这位叫吴子林,他也是福建连城人,我们两个人的村子挨得很近,是我的一个小老乡。这位嘛——童老师把手指向了我这里:他叫赵勇,是从山西的一所师专考过来的。他往我这里考了三次,最终把我考感动了。

众笑,我亦笑,但我笑得显然不是滋味。

有一阵子,我对童老师的这个说法耿耿于怀。考了三次确实不假,但考感动云云却会让人浮想联翩,这让同学们怎么看我?您老就不能换种表达?可是,童老师已经把那句话撂到那儿了,你能让他收回去吗?既然覆水难收,何不阿Q一把,将计就计?因为,在童老师的学生中,能把他考感动的似也不多,甚至我在这方面还拔了头筹。想到这里,我多云转晴。后来,每遇别人问起我与童老师的关系,我就夸而有节,饰而不诬,说:童老师本来是不想要我啊,我是死皮赖脸地考,接二连三地考,活活把他老人家考感动了啊。

许多年之后,记不清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场合了,我在童老师面前比划模仿,把他当年如何介绍我们的故事讲述一番,那似乎是为了说明童老师的率真。在座的人都笑了,童老师笑得尤其开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他只是笑,没评论,不解释。笑着笑着,我忽然就意识到童老师当年的那番说辞并不像我最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年童老师招收了我们四人,考分我排名第一。而我进入北师大之前,已经发表过七十多篇文章,还出版过一本小书。这些成绩不能说有多大,却也说不上有多寒碜。童老师对这些自然心知肚明,可他不提别的,只说“感动”,这既应该是真实想法,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话语策略?他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压一压我的傲气。这样,我以后的路才能走得稳健、踏实。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如此,童老师的弦外之音,许多年之后我才算听出点意思。

但我当时却没去认真琢磨。我的思维方式是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童老师心直口快那么说,我就直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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