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020丨假如什么都不能将我们解救

心理创伤关乎理解。人人都在谈悲伤,我想写恐惧、疑虑、信念的丧失和生存的虚无。
  
我想我终于得到勇气,去感受人心的痛苦,思索痛苦的机理,争取痛苦的权利。

(本文首发于2021年2月11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邢人俨

李慕琰 (梁淑怡/图)

相关报道详见《武汉的九百万种心碎》

疫情最严重的2020年2月底,编辑希望我写一篇报道,关于武汉人的心理创伤。她在电话里提醒我:“你要把自己的感受打开。”

我几乎是愣了一下。我没有去武汉前线,枯坐在家,没什么文化消息,日常工作停滞。每天看看新闻,免不了哭哭啼啼。深夜朋友送来一条线索,武汉几位医院护工感染后没有床位,求助无门。我想了一会儿,交托给了关系好的同事,“他们值得更好的记者”。

疫情当中,信息是匮乏的,人们需要通过新闻传达各类燃眉之急,我不擅长做这类报道,于是我想关切一种更不显而易见但影响可能更深远的困境。

心理创伤最大的问题是它不可见、易被忽略,在我们的文化里,似乎根深蒂固地认为心理问题的重要性排在现实问题之后。几年前,我看过半年心理咨询,体验过情绪的不可控和它对人的支配能力。在我的个人经验里,人最难以承受的痛苦不是死亡,有许多东西都排在它的前面。我深刻地反对“好死不如赖活”这个命题。

后来我读到索尔·贝娄的小说,主人公是一位植物学家,记者就三英里岛和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件造成的辐射危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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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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