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沉疴,重塑大学——大学的功能及其问题

教学方面的问题:不肯学,不善教,趋于利。研究方面的问题:谁垄断资源?谁制定标准?何种标准?服务方面的问题:为何、为谁而教?

责任编辑:戴志勇

编者按:《南方周末·大参考》刊发澳门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郝志东对两岸四地高等教育的系统思考,一共三篇,本期刊登的是第一篇。下一篇将讨论大学的理念,以及中国大学应该如何解决现存的问题以便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展望中国未来的大学;第三篇文章讨论教授和学生的责任,他们在履行责任时的问题以及改进的方法。敬请垂注。

教学:导师和研究生的关系,基本上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而本科生教育,则遭受严重的忽视,所谓大牌教授,让学生代课者比比皆是。

研究:某些高校领导在任时利用手中的行政权力纷纷划分自己的学术势力范围,垄断和分割学术资源。

服务:教授们的学问很多不是用来发展社会,而是用来评等、升级,和社会脱离了关系。而另外一些学问则被纳入社会、经济的系统中去,只为某一利益团体服务,以致“我吃谁的面包,我就哼谁的曲调”。

(向春/图)

近几年来,中国的高等教育发生巨大变化。大陆高教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以“教育产业化”为特点的“大跃进”,使人认为大学“已经没有了”。

这些年来,港澳台的教育也飞速发展,各地专升本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比如小小的澳门也有十多所大专院校。虽然澳门理工学院苦求升等成为大学而不得,但2011年2月初,原“亚洲(澳门)国际公开大学”更名为“澳门城市大学”,尽管严格来讲目前只有一两个专业。

两岸四地对SCI(科学论文引用索引)和SSCI(社会科学论文引用索引)的执着,也都超过了欧美。用台湾人的话说,是SCI和SSCI的“学术霸凌”,导致各地众多教授的不满,问题的确不少。

尽管人们对两岸四地的高校有很多批评,但高等教育的重要性却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所以理清大学的功能、大学的理念、教授以及大学生的责任,探讨问题的性质及解决方法,尽最大可能去正本清源、拨乱反正,至关重要。

大学的功能:教学、研究与服务

今人对大学的功能已有基本共识。即大学负有教学、研究、服务的职责,这三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正如前香港中文大学校长金耀基在《大学的理念》一书中所言,古今中外的大学在大学的责任这个问题上经历了长时间的变迁。

比如,十九世纪中叶的牛津学者纽曼认为,大学应该以传授知识为主而不是发展知识。而之后的德国大学则标榜大学的新理念,即其作为研究中心的理念。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大学则强调教学与研究并重。二十世纪后半叶的美国大学,在原来大学职责的基础上增加了社会服务一项。于是又产生了大学的分工,如综合型大学、研究型大学、教学型大学、博雅学院(liberal arts colege)、社区学院等。

中国的大学,从汉武帝时的太学,到魏、晋、明、清时的太学、国子学(国子监),到1898年成立的京师大学堂(1912年改名为北京大学),直至今天,走过了从传统的太学到现代的大学的转化之路(上书第217-218页)。尽管中国传统提倡传道、授业、解惑,似乎主要是以教学为主,但是研究和服务的社会功能也都一直在承担着。

但是,如何履行这些责任,人们却有很大分歧。下面来看当代中国的大学是如何履行这些责任的。尤其要看,近些年来在履行这些职责时所产生的问题。

教学方面的问题:不肯学,不善教,趋于利

先说教学。在内地,有些课程,大学必须使用单一、陈旧、死板、僵化的统一教材,教师只照本宣科,不敢越雷池一步。老师甚至对学生讲,“你可以有不同的观点,但是最后评价你的还是考试,如果考试时你这样答题肯定不行。你可以保留自己的观点,但是答题时,你必须按标准答案做”(见吴苾雯 《向中国大学说不》一书)。如此,学生的学习兴趣自然就大减。

有大学生模仿小沈阳创作的大学版《不差钱》写道:“眼睛一闭一睁,一堂课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上午就过去了。人生最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下课了,但人没醒。人生最最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人醒了,但没下课。最最最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上课了,但睡不着。”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这样混日子,大学里还是有很多人依然比较用功地学习,但是他们也一样困惑:让他们努力学习的原因主要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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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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