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旭仑|杨绛说“我成名比钱锺书早”,可信吗?

一句话,钱锺书念大学时就以学问和文章“成名”,而杨季康(杨绛)尚未露头角呢。不特此也。检阅“文化圈里”的文献,到今天也没有发现“他被人介绍为‘杨绛的丈夫’”的记载——岂都口角春风而非笔歌墨舞耶?相反的,倒见到八则。

责任编辑:刘小磊

钱锺书与杨绛,1983。

“我成名比钱锺书早,我写的几个剧本被搬上舞台后,他在文化圈里被人介绍为‘杨绛的丈夫’。”这是上海《文汇报》2011年7月8日《坐在人生的边上——杨绛先生百岁答问》里的,周毅和杨绛的“笔谈”,收入《杨绛全集》第四册。早此三年出版的杨绛口述并笔削的《听杨绛谈往事》第十七章:“早在上世纪的1943、1944年,杨绛编剧的《称心如意》《弄真成假》《游戏人间》等被搬上舞台,反响热烈,杨绛名气不小。《围城》出来后,人们问作者钱锺书是谁,都说是杨绛的丈夫。”——似乎跟第十二章的“抗战胜利后,钱锺书一下子扬眉吐气了。我呢,成了钱锺书夫人”抵捂。

“成名”,《现代汉语词典》定义为“因某种成就而有了名声”,“名声”是“在社会上流传的评价”。钱锺书是何时“成名”的呢?请关注当时的记载——后来的追叙不论。

1931年2月起,钱锺书任北平《清华周刊》英文副刊主任。

张申府在文章中说钱锺书是“是现在清华最特出的天才”。

1932年10月15日,张申府在天津《大公报·世界思潮》周刊发表《民族自救的一方案》,中云:“上说默存名锺书,乃是现在清华最特出的天才,简直可以说,多分在现在全中国人中,天分学力,也再没有一个能赶得上他的。因为默存的才力学力实在是绝对地罕有。他新近对于孔子有一个解释,同我说过大意,我深感其创辟可喜。希望默存不久即能写出,交本刊发表。本刊前期及本期已登有默存两篇书评,读者当已看出他写的是如何地雅趣深隽。”又于《世界思潮》周刊第七期张岱年《唯我论》后作《编者赘言》:“由这篇短构也可略见吾弟思想之精锐——与吾友默存同为国宝。”按此时杨季康(编者注:杨绛原名)是小学二年级的教员(《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年报(一九三二年)》:“华德路小学 / 级任教员 / 二年级下 / 杨季康女士(学士)、余慎荣女士”)。

1932年11月17日,钱子泉《谕儿锺书帖》(上海《光华大学半月刊》1932年12月第四期):“叠阅来书及《大公报》《新月》杂志,知与时贤往还,文字大忙……以儿天资卓荦、博闻强识,正如王僧虔之于王俭,所谓‘我不患此儿无名,政恐名太盛耳’……我自粗有名字,汝又头角崭露;我父子非修名不立之难,修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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