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点沸腾的青年

​文 /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聂阳欣 

轮椅的车辙布满了小院，每一道旁边都跟着一串鞋印，那是王妙和母亲整日活动的轨迹。王妙“走”不出这座院子，她是一个“瓷娃娃”，出生后经历过上百次骨折。

小时候，王妙羡慕邻居家的小伙伴能手拉着手去上学，而她只能在家里学习拼音和汉字，她会疑惑，为什么别人可以穿裙子？为什么自己不能站起来？后来她看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她接受了有些人活着就是要在苦难中挣扎和思考的。

史铁生的遗憾是，当他用纸笔在报刊上撞出一条路时，母亲已经不在了，王妙想，她要找到一个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事情，并且让妈妈骄傲。

这谈何容易呢？一个没上过学、坐轮椅的小姑娘，生活自理对她已经是很大的挑战，要怎样做才能撞出她的路？王妙觉得，她的人生好像坠入冰点。

冰点

很多人都有过坠入冰点的时刻，无论他有着怎样的起点和资质。

邓亚萍出生于乒乓世家，拿过18个世界冠军头衔，然而她也曾因为身材矮小，被国乒队拒绝了三次。在10岁左右的年纪，她每天训练13个小时，每周7天无休，用高强度的训练来淬炼自己，13岁就站在了全国冠军的领奖台上，但她仍然被拒绝了。五位国家队教练中，有四位投了反对票。

竞技体育堪称最内卷的行业，有人胜利就必然有人失利，对胜利的追逐永无止境。邓亚萍非常清楚其中的残酷，“每一个比赛成绩，每一块奖牌背后，都有运动员从童年到青年，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她不甘心的是，在付出过努力后，因为先天的条件被否定。

▲邓亚萍  图/受访者提供

这时候要承认命运对自己的不公，然后放弃吗？“我会觉得，不放弃努力是对自己的尊重。”邓亚萍说。她反思了自己的先天局限，跟随教练在训练计划上进行自己的打法创新，比别人跑得快，利用反胶和长胶打法，快慢结合，攻守兼备。后来，她终于在1988年进入了国家队，“无论怎样的内卷世界，有效的努力能够改变外界的所有质疑的声音。”

邓亚萍认为努力存在有效与无效之分，这一点张俊成感触很深，二十年前，他从一个门岗保安，通过自考成为北京大学法律专业学生。 

▲张俊成做保安时的留影  图/受访者提供

张俊成的老家在山西长治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山里贫苦，家里姊妹又多，生活过得举步维艰。他记忆里小时候最珍贵的吃食是一块带绿毛的鸡蛋糕——亲戚走动时送的鸡蛋糕，他妈妈怕孩子们吃得太快，悄悄藏了起来，时间一久，上面长了一层绿毛，妈妈舍不得扔，将绿毛撇去，分给他们吃。

贫困带来的远不止饥饿，更多的是自卑和没有出路的绝望。张俊成感受过很多次冰寒彻骨，读完初中后，他留在家里帮父母务农，“去地里干活时，我望着割不完的麦田发愁，感觉苦日子跟这活计一样，绵延不断，望不到头。”

他外出打工，因为没有学历，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在矿场卖力气，在汽车配件厂做临时工，一次偶然的机会，县劳动局要向北京输送一批劳动力，张俊成立刻报了名，被分配到北大西门站岗。他向老兵请教业务，帮助每一个遇见的求助者，两个多月后被提为班长，并带领西门门岗获评北京市十佳保安示范岗，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慢慢有了光彩。

突然而至的一次否定，又摧毁了张俊成辛苦建立起来的自尊。几个外国年轻人想进北大，没有出示证件，他们不会说中文，张俊成听不懂英语，比划了半天，几个年轻人恼怒地离去，临走前，向他比了一个手势，倒竖的大拇指。张俊成受不了，他觉得自己给北大抹了黑，想立刻辞职回老家，被母亲劝住了。第二天他早起买了两本英语书开始大声朗读，自学英语。

然而，他不懂发音，也没地方学习，每天用不标准的读音反复练习，却不自知，直到一位路过的女老师提醒他：“好学是好事，可我听了几天，以为你说的是德语。”此后一个月，这位女老师帮张俊成纠正发音，还为他办理了两张免费的英语系听课证，原来，她是北大英语系的教授曹燕。

▲张俊成  图/受访者提供

就这样，张俊成去英语系旁听课程，认识更多的老师，被他们启发、帮助，一步步考上了北大法学系。如今，他已是一所职业学校的校长。

燃烧

不是每一个渴望上进的青年都像张俊成这样幸运，能够借助北大的学习平台。命运给每个人不同的天赋和机遇，没有超常天赋、没有强势机遇的年轻人，要怎样才能突破自己呢？

现在的年轻人正在从被动学习变成主动学习。在腾讯课堂这样的在线终身学习平台，2020年度访问用户超过1.9亿，同比增长285%。数据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燃烧斗志、主动奋进的身影。

崔钲聃自从22岁毕业后一直在职场打拼，起先在外企做对日财务外包，后来转为在一线做IT技术支持，直到34岁为备孕退居家中。两年后她重返职场，才恍然发现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如此艰难，她的面试失败了一次又一次，高薪职位对语言和技术要求都很高，和上一份工作同等类型的职位，薪资都比原公司低。

她还发现，自己这样屡屡碰壁的情况并非个例，在百度，职场危机的搜索词条有5000多万条结果；在知乎，有8.5万人关注了一个话题：“35岁以上的人都去做什么了？”

可她没有退路。为了生孩子，她两年没工作，个人积蓄所剩无几。为了支撑日常开销，她尝试过做微商，也曾靠信用卡维持生活。“身边也有宝妈，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带孩子，还有人转行去卖保险，或是在家做微商。男性也同样面临找工作难的问题，找不到工作失业在家吃老底，或是去干快车赚点钱。” 

▲崔钲聃  图/受访者提供

崔钲聃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她陷入了恐慌。原来的学历在不断地贬值，以前在IT行业积累的技术知识跟不上快速迭代的步伐，面试时答不上来，以往十几年的工作经验竟然没有为她带来多大优势。她意识到，“不学点技术是根本不能找到过万的高薪工作的。”

“我其实很迷茫，不知道该学习什么，是学SAP好，还是学数据库好，还是学服务器好，看着五花八门的招聘简介里需要的技术，我找不到确切的方向。”这时，崔钲聃的朋友给她看了一节闫辉在腾讯课堂上的CCIE（思科认证互联网专家）课程，她一下找到了学习的兴趣。

她在家脱产学习了7个月，从早到晚上网课，过了CCIE考试的笔试环节，成功拿下了思科技术咨询工程师的岗位，薪资可观。她真正体验到，无论什么年龄，都不能放弃学习，它真的能够改变人生。

沸腾

王妙感觉到热流在身体里涌动，她好像看到了前路的一丝曙光。

2015年，王妙的母亲得知天津一家医院可以治疗脆骨症，带着王妙去求医。住院期间，她参与了医院的公益市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跟着妈妈学习编织的手链和玫瑰花，能够卖到钱。

她跌撞着向前，想抓住这道光，“要去找到学习编织技术的途径，把技术好好提高，做更好的手工艺品。”她去天津图书馆，对着一整面墙的编织书欣喜不已，可是把书借回家才发现，她看不懂上面的图解。她或许并不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没有编织的天才，没有出色的领悟力，也没有遇到教她的老师。

遗憾在心底滋生的时候，她通过朋友超姐介绍知道了腾讯课堂，“上面有很多编织课程，我学会了怎么看编织的图解，从平面作品编织到立体作品，通过学习打样计算出准确的针数范围，学会了手法、配色等种种技巧。” 

▲王妙  图/受访者提供

命运或许不公，但它总是给每一个不放弃自己的人留了路。“每一个乏味的演员都是因为他老以为这戏剧与自己无关。”史铁生在叩问命运时想到，生活的戏剧无声进行着，端看你是全力出演，还是漫不经心地敷衍。

王妙把学会的作品发布在网上，很快就有公益组织向她下订单。她把这门编织技艺向县里成功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开设了自己的“织梦工作室”，“我觉得，编织的既是我的作品，也是我的独立自主梦。”王妙说。

刚开始接到订单时，王妙常常坐在丈夫开办的机电维修店里制作。过往的村里人问：“你这是织啥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巧？”当她们发现做这事可以赚钱，不用离乡背井地打工，又问：“能不能一起学？”后来，王妙的订单越来越多，她让跟着她免费学的村里人一起编织，每人一个月能赚一千多元。

现在她的工作室有一百多人，已经开始了流水线的作业方式，从普通的平面编织到立体编织都能做，作品单价从十几块钱到几百块钱不等。慕名而来订购的公益组织和品牌越来越多。

王妙也会在腾讯课堂上录制免费教学视频，把编织作品制作的过程分解成不同的针法和图解讲解，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希望减轻家人负担的患者，和像母亲一样无助的农村女性，让她们学会一技之长。“散落在各地努力的人，就像很多孤独的星星。通过网络连接，可以成为星座照亮天空。”

找到自我价值，靠自己双手赚钱后，王妙终于有底气说出自己这句话：“妈妈的愿望，是比我多活一天，照顾我到老，我的愿望，是不再成为妈妈放心不下的牵挂。”

王妙做到了，她用尽全力，成为了一个能够独立生活的普通人，让人生从冰点开始，沸腾起来。

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沸腾自我，都能改变自己的人生，甚至帮助更多人改变命运。

在本科毕业生逐年递增的背景下，孟羽童参与职场综艺，在高强度的工作和录制之下，不断学习，从学生转变为策划人，最后赢得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的青睐，宣称要将她培养为“第二个董明珠”。

▲李苑甄  图/受访者提供

导盲犬导师李苑甄从香港来广州，在华南地区唯一一家从事导盲犬专业训练的非营利性社会机构担任校长，几经挫折却从未放弃，让许多视障人士不再被困于家中的小小天地，勇敢融入社会。

陶勇医生受伤后，无法亲自做手术，他便拿起科技的利刃，在眼健康和助盲领域开展多个公益项目，用提升视力的智能科技产品和人文公益计划，帮助中途失明的人找到生活的希望，重新开启人生。

放弃了电视台工作的李蕾，尽情地在自己热爱的声音事业上沸腾，开设“李蕾声优课”、制作广播剧，推出讲书节目《李蕾慢读》，帮助更多人在职场和社交场上通过声音获得自信。她坚信《简·爱》中的一句话：“如今我认识到这个世界是无限广阔的，希望与绝望、机遇与挑战并存，而这个世界属于有胆识、勇气去追求和探索的人。”

这样的青年是沸腾的，而每一个沸腾的个体，最终汇聚成了我们这个奔涌的时代——每个人都在用每一次、每一点进步，与时代同频共生、成长直至进化。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南方周末联合腾讯课堂发起沸腾新青年盛典，希望推动青年与青年交流，共同探索学习和努力带给人生的无限可能。

邓亚萍、陶勇、孟羽童、张俊成、李苑甄、王妙、崔钲聃等嘉宾，将登上首届沸腾新青年盛典，分享他们奋进的人生，以进取的脚步和知识的光辉，为我们开启力量与希望的方向。

2022年1月19日19:00，首届沸腾新青年盛典在线揭幕，并为“2021年度十大沸腾新青年”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