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妥协,妥协后回归|高中组三等奖

作者:陈宇绮 学校: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南方周末第二届“阅读新火种”中学生读后感征文活动

奖项:高中组 三等奖

作者:陈宇绮

学校: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指导老师:屠红梅

二〇〇五年某月某日,一大头儿坐于一炕上,硕大的头颅摇摇晃晃,摆出一副要朗读长篇小说的架势:“我的故事,要从一九五〇年一月一日讲起……”

大头儿蓝千岁的故事也不知讲了多久,第一次看莫老师的《生死疲劳》时我倒是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想必讲起来也很久吧,毕竟,六个轮回呢。我并非一个生活经验丰富的成年人,权为一个小小高中生,一生都没有过完何谈六个轮回,实话讲来,这本书所描述的年代,我都没有经历过,惭愧惭愧。这种生命的沉重感还从未体验,但这本书恰恰需要生活经历的沉淀,抑或是说,对生活的清醒和专注。每一次西门闹转生,阎王有意无意试探他是否还有仇恨时,我总会从中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情感,直到他最后一次由狗转生为猴的时候,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怀有仇恨的灵魂太多了。”西门闹说出没有仇恨时,一开始并不很相信,可继续读下去,直到把这本书读完、直到我随年龄渐长再次一遍遍读这本书、直到我通读这本书的时间越来越短,我越来越坚定地相信他的话。“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这话不是白说的。大众对这句话统一的理解大多是随着时间渐渐失去初心,渐渐世故圆滑。看完此书,窃以为还可以补入另一解释,随着年龄渐大,我们开始逐渐形成成熟的价值观,但在社会阅历逐渐丰富的同时,我们原有的价值观被逐渐打破,再到后来,经历社会的洗礼,铅华过后,已然垂垂老矣。这也是西门闹逐渐妥协的过程,随着一道一道轮回,他心中的仇恨逐渐被冲淡,一开始,尤其是为驴时,他关于西门闹的记忆明显叙述地更多,随着讲述的往后,他开始更加注重他为那一种动物时实在的经历,这种实在,是他在日子中逐渐琢磨出来的,在没有为人的日子里,反而明白了为人的真谛,对于为人也有了更清醒的理解,惟有如此,他才能坦然地承认没有了仇恨。很多人说,这是一部描写中国解放以来至今轰轰烈烈的变革的小说。我不否认,但作为一个个人,我从中看到的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在生活中挣扎的样子,让我重新认识了生活,颇有当年看《平凡的世界》的意味,但又并不完全相似。这种魔幻的笔调所揭示的,和《平凡的世界》所带给我们的,一个是不可思议的演变,一个是实在的日子。但这两者也确确实实在中国的大地上同时发生了,这也是十分奇妙的事情;前者是概括性的,但后者是呈现式的。不得不说,莫言老师夸张、自嘲的笔调,又何尝不是一种在拥有了对生活清醒的认知之后的妥协呢?此处的妥协并非贬义词,也并非向生活低头,而是活过以后的通透。

自嘲,夸张似乎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底色。每个度过一个时代的人,都会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来“嘲笑”这个时代,或许是对过去的自己的不自信,抑或是对社会的吐槽。我们渐渐成长,渐渐清醒,也渐渐明白妥协二字的含义,妥协不是贬义词,而是渐渐的成熟和坦然。人世间太多冷暖,跌跌撞撞后看到的大多也难以琢磨,唯有生命的厚重值得承担。总是听不惯心灵鸡汤,可生活有时还真得靠着鸡汤才能过下去。自嘲过后的妥协,也更像失意后的坦然,此时的我们也自以为“看破红尘”了。

可是,所谓“看破红尘”真的足够吗?我们又将自身安放于何处呢?

这本《生死疲劳》中还提到:“一切来自土地的都将回归土地。”此处的回归,我想理解为对自己内心的回归。庄稼人来源于土地,回归于土地,这句话可以作为上述书本中话的浅层理解;“回归本心”这句话我们在当今也当作口号呐喊过无数次,而我所指的意思与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历经铅华,我们若还能回得来,那也便是我们的幸运了。何为回得来?不抛弃,不摈弃,能承认。拿莫言老师本身来说,他的文字是“长”在高密东北乡的泥土上的。他本人在《文学的故乡》中也曾说过,故乡是他的血地。古人说,不要忘本,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更没有忘记和摈弃的理由,从清醒到妥协,再学会回归。亦如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中所说,有的人走出去了一辈子,却发现这个地方他再也回不来了。

这本书妙就妙在是立足于动物的视角,这种视角就决定了叙事的魔幻性。在魔幻的视角中看中国的一个又一个年代,在看过书的读者心中扎下了一根刺。我们在过去的岁月中看到我们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影子,我也仅是看过书之后延伸了一些。或许并不遥远,但我想,正如书名“生死疲劳”一样,我们虽经历不了,但在一生中也要学会去掌握。也并非大道理,也仅仅为笑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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