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青海湖

“今年沙子又前进了十几米,我自己要是再不保护湿地,3年后沙子就要到我家了。”南加站在家门口,用手指向不远处。

南加是小泊湖湿地的志愿协管员。他的家在青海湖东面的湖东种羊场,这是毗邻喜玛拉登沙漠的一片湿地。

据当地传说,藏传佛教的莲花生大师到青海湖讲经时发现此地甚为荒凉,就将108颗念珠散下,化成108个泉眼,泉水汇集到一起就成了小泊湖。

保护湿地,防止沙漠化,在南加看来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在离他家不远处的一个水泡子旁,他指着一个泉眼告诉我们,快保不住了。牛羊太多,大量用水,还很容易践踏泉眼。一旦泉眼没了,周边很快就会荒漠化。

他发现把泉眼周边的牧场圈起来,不让牛羊进入,水源就能得到很好的保护。有了水,就容易种草种树,沙漠化就能进一步遏制。

在南加看来,如果政府能从附近的高山引下自来水,解决人畜用水问题,泉眼就能保住。

他的方法还包括限制牧场的牛羊数量,这可远远超过他的能力。改革后,牧场重新划分到个人,而对于牧民来说,牛羊是比黄金还珍贵的财产。

对于大规模防沙治沙项目,南加不以为然:“来一堆人,而且上面规定种的东西未必适合这里的土质,验收后完了就完了。”他带着我们去到一处草地,春天他在这里撒下草仔,用水泵从旁边的水泡子抽水来浇,定期看护,如今这片荒地已慢慢透出了绿色。

在他家,一只小羊格外引人注目,它的学名是普氏原羚,也叫中华对角羚,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比大熊猫还稀少。在这里,它和南加的儿子亲昵地像是一对伙伴。

小普氏原羚的母亲被狼吃了,南加收养了小羊。保护普氏原羚也是南加的重要工作,他要监测普氏原羚,还要防止人类捕猎。

他说以前很多当官的来打,开着车直接撞向被灯光吸引过来的羚羊。在当地藏人心中,普氏原羚是圣羊,在寺庙里都有画像。老人们见到开车的和扛枪的过来,赶紧把普氏原羚赶到沙漠里去。

2009年,南加得到了山水国际组织小额赠款项目的支持。目前他主要靠做小生意为生,逐步减少牛羊放养的数量。他说自己是干了环保的人,应该从自己做起。

南加的环保行动出自切身感受。我们在青海湖南岸发现另外一批做环保的人,出发点不同,却很有趣。

老马从西宁开车来到这片荒地上监工。他手下有一大批藏族青年,在这片荒地上种沙棘。

沙棘是一种很顽强的灌木,能够在盐碱地上生存,是防止沙漠化的重要植物。这群人几天前来这里挖坑,种沙棘幼苗,浇水。今天是来填坑的。

老马不肯说自己公司的名称,只说是老板让他干的。不过,他透露说这些树苗都是政府补贴的。

青海省气象研究所高级工程师戴升告诉我们,从70年代开始一直到2004年,青海湖水位一直在下降。而从2005年开始到去年,水位已经上升了50多厘米。

戴升分析说,这个现象很可喜,但从气象学上分析,主要原因是降水增多,三江源地区从2003年进入了一个丰水周期。

与此同时,云量增多,导致青海湖蒸发量小。气候的变暖让高山冰川融水更多,也增加了青海湖的进水量。

戴升还表示,人为治理环境也有很大作用,近些年的退耕还林等措施渐渐显示作用。

据新华社报道:青海湖畔大规模的农业开发,从“大跃进”时期开始。上世纪50年代中期到60年代初,在“人定胜天”的精神鼓舞下,75万亩优质草场变成耕地;上世纪80年代,环青海湖一带又进行了新一轮的开垦草原;90年代,为追求经济利益环湖地区大面积种植油菜,短短几年时间,上马了6个国营农场,开垦荒地30万亩。地方和农民也蜂拥而至,开垦荒地5万亩。青海湖环湖人口由上世纪50年代的2万多人增长为现在的9万多人。

青海湖科考队2005年曾表示:“青海湖这40年的命运,见证的正是‘人定胜天’神话的破灭。人类要想与自然取得和谐发展,必须适应自然,尊重规律,树立科学发展观。” 

为改变这一情况,青海省规划从2006年起用10年时间,投资68.87亿元全面治理青海湖整体生态。

对于青海湖的气候调节作用,戴升指出:“青海湖在气象上的最大作用是保持了大气中的水汽,直接影响到青海东北部、宁夏南部和甘肃的河西地区。如果没有青海湖,西北很多地区都会变成荒漠。”

(图片详见本期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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