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因你而动听 ——听障恢复者张萌自述

自己的名字,是我最早听清楚的词。渐渐地,就像拼图一样,生活一点点变得完整而美好。

(张萌:复旦大学毕业生。自小右耳失聪,初二左耳失聪,奔波两年无果返回学校读书,凭着顽强的毅力自学,五年后在爱心人士的帮助下有幸戴上电子耳蜗重返有声世界,不放弃就有希望,有爱走遍天下,在回归有声世界的同时不忘积极参加公益活动。)

自己的名字,是我最早听清楚的词。渐渐地,就像拼图一样,生活一点点变得完整而美好。

经历过无声世界的我,在重返有声世界后,更能体会到声音的可贵。生命的旋律,因为这场挫折变得跌宕起伏。

我自小右耳失聪,左耳听力正常,依然快乐地度过了童年。读初中时,听力障碍逐渐显现出来,单耳听力无法保证我听到所有老师的声音。初二时左耳失聪,并伴有严重的神经性耳鸣。辍学回家后,我和父母一起走遍了西安市及其周边的大小县城,奔波两年无果,由于家里经济条件有限,最终放弃奢望,坚持返校读书。

刚开始回到学校,因为在生活、学习上无法和别人正常交流,我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变得自卑、敏感、沉默,语言表达能力也逐渐丧失,常常在黑夜里独自忍受无休止的耳鸣。老师和同学们的热心渐渐帮我打开了心门,通过看口型、写字、手指比划等方式,适应了正常学习生活,并且打消了去聋哑学校的念头,最终以优异成绩升入当地的重点高中。

虽然上帝关上了一扇门,我却靠着对知识的执着打开了一扇窗。在失聪的五年时间里,我总是以贝多芬那句“扼住命运的咽喉”来激励自己。

高中阶段,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高一的同桌和班主任,老师鼓励我做一名“无声世界的舞者”,同桌通过和我耐心的交流打开心门,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不断帮我联系资助。高二时,我成为浙江新华爱心教育基金会的珍珠生(浙江新华爱心教育基金会“捡回珍珠计划”旨在全国各地帮助家庭贫困、学习优秀的高中生),得以顺利完成高中学业。

失聪五年,我渐渐忘记听到声音是什么感觉了,说话也变得模糊不清,回到有声世界变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只是坚持一直向前走。幸运的是,新华爱心教育基金会副理事长在了解我的情况后,和他的朋友出资二十多万,为我装上了电子耳蜗,医院以及社会众多爱心人士也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终于,2009年3月9日,在失聪将近五年后,我在上海五官科医院完成了电子耳蜗的植入手术。

在术后康复的一个月里,我常常想象:声音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就可以听见爸妈说话、听见动听的音乐了?4月16日,开机的日子终于到来,本以为一装上就可以听到别人在讲什么,而实际上还需要3-5个月的语言训练期,从听懂简单的铃声、风声到一个字、两个字,甚至一句话,每听懂一个字的时候就满心欣喜,仿佛一个美好的天籁世界在逐渐向我打开

还记得班里的同学当时特别喜欢叫我的名字,以便测试这个机器真的有效,而每次我的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自己的名字,是我最早听清楚的词。渐渐地,就像拼图一样,生活一点点变得完整而美好。

戴上电子耳蜗以后,经过不断地训练,听力的分辨率不断提高,语言功能也不断增强。最终我考取了复旦大学。

我的经历,就是我的财富。在课余时间,我跟随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走访了全国数十个城市,在新疆、河南、江苏、安徽、山东、河北、河南、上海等地,我和越来越多的高中生分享我的经历,激励大家乐观面对生活。至今,我还走在分享故事、传递正能量的路上,永不放弃!

一路走来,我才发现还有更多的孩子和我一样,在无声的世界中努力抑或挣扎。有的孩子有幸装上电子耳蜗,却让家里背上了巨大的负债;有的孩子因为经济限制一辈子处于无声的世界中,并由聋致哑;有的孩子一出生就不知道声音和语言的存在;有的孩子甚至因为听力的影响变得敏感自闭。回到有声世界的旅程,不单单是一笔钱、一个人工耳蜗就可以完成的,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重建。

从无声到有声,虽然迂回曲折,却是我人生中的宝贵财富。这份不完美赐予我不断挑战自己的勇气,活出不设限的精彩人生。

回到听力世界,更是我体验这个精彩世界的开始。我在大学所学的博物馆学,成了我走向这个世界的窗口。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喜欢去当地的博物馆看看,了解当地的习俗和文化,也因此喜欢上了旅行。今年暑期,我和两个伙伴去东南亚骑行——从广西南宁友谊关出境,途径越南、柬埔寨到达泰国曼谷,见识到了“最美的风景在路上”,感受到最温馨的邂逅是人心,一路前行,一路收获。

生命,因为爱变得更加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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