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验与超验之间

四十多年过去,如今突然要来谈谈自己的读书,我不期然地又想起鲁迅的《野草》自序。也许是少年时的特殊经历,我最初是通过文学去认识世界和人生的,后来也一直抱着随缘读书的态度,对认识人生的兴趣大于学术研究,古今中外的知识皆有涉猎,却难以归入某个学科,成为那个领域的专家。

责任编辑:朱又可

景凯旋,61岁,南京大学海外教育学院教授,著有《唐代文学考论》、《被贬低的思想》,译有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玩笑》,克里玛的《布拉格精神》、《我快乐的早晨》。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我们那一代曾经历过文化荒芜的年代,在一个人最想读书的年龄,却没有书读。那时若是碰巧弄到什么书,就像是饥饿的小偷,迫不及待想吃下去。“文革”开始后,我们那个山区小县的文化馆就被关闭了,查封的书都搁在县公安局旁边一个小屋里。有一次,我和几个孩子半夜从窗户爬进去,在乱七八糟的书堆里,我捡选了一本鲁迅的《野草》(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书是竖排本的,已经发霉,但我却喜欢极了,甚至把自序背了下来,开头就是:“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尽管当时并不明白这些阴暗文字的内涵,但那种矛盾的思维却让我着迷。

四十多年过去,如今突然要来谈谈自己的读书,我不期然地又想起鲁迅的《野草》自序。也许是少年时的特殊经历,我最初是通过文学去认识世界和人生的,后来也一直抱着随缘读书的态度,对认识人生的兴趣大于学术研究,古今中外的知识皆有涉猎,却难以归入某个学科,成为那个领域的专家。我觉得专家大抵是这样,花费一生时间去研究某个对象,但绝不会让自己与研究对象产生丝毫人生的关系。这不是我的秉性,文学是我的专业,同时也形成了我的基本人生观。我在读书时更喜欢作为一个读者,关注文学与人生。只有这样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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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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