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来得太晚了” 台湾制作人在大陆十年

十多年前初到大陆,李方儒想:“旁边要是有个台湾来的制片多好,能帮我做很多事情。”近两三年,李方儒回台湾开了节目,又开始感叹:“旁边如果有两个大陆来的人有多好。”两个市场,十年间互换了位置。

责任编辑:朱晓佳 李晓婷 实习生 吴碧影 张冉婷

《我知道》的选手王威,从小身患癌症,痊愈后成了一名护士。“抗战胜利70周年大阅兵”,她被邀请到现场观看。和过去的综艺节目不同,台湾制片人在大陆制作的节目,更注重挖掘普通人的故事。 (《我知道》供图/图)

“现在比的是谁钱多。这根本就不叫制作人,只能叫引进人。引进了模式,然后拼明星。”

十多年前初到大陆,李方儒想:“旁边要是有个台湾来的制片多好,能帮我做很多事情。”

近两三年,李方儒回台湾开了节目,又开始感叹:“旁边如果有两个大陆来的人有多好。”

两个市场,十年间互换了位置。

“大陆学港台,港台学日韩,日韩学欧美。”大陆综艺圈曾经流传这么一句话。听来粗暴,却道出了当年的部分事实。

台湾制作人是在20世纪的最后几年进入大陆的,他们的手艺,最早呈现在当年的《快乐大本营》《超级大赢家》里。那之前,大陆观众对综艺节目的理解,大抵就是《正大综艺》里的“看世界”,以及“春晚”里一本正经的歌舞相声表演。大陆人当然也不知道,台湾人在节目里用到的许多花哨手法,许多都学自日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至少从《超级女声》时代开始,大陆电视人就不再那么依赖台湾人了。2010年的《中国达人秀》,更是在大陆电视圈掀起了直接和欧美做生意的风潮。《中国好声音》把这股风潮推向了最高点。这档一眼望上去就“高大上”的节目背后,是漂洋过海的欧美技术指导、长达数百页的“制作圣经”和一整套流水线式的工艺流程。

但终究是亚洲人更了解亚洲人。韩国版权的《爸爸去哪儿》《奔跑吧,兄弟》《极限挑战》,把中国明星从室内拖到了户外,韩国的金牌制作人们,也随之辗转中韩两地。

一转眼,台湾制作人成了被“边缘化”的一群人。鼎盛时期,“漂”在大陆的台湾制作人多达2000人,如今,只剩下20人左右。

旁边有两个大陆来的多好

如果要追溯台湾综艺节目何时开始走下坡路,台湾电视人王壮瑞的答案是1999年。那一年,是他进入演艺圈的第十年。这十年,也正是台湾综艺的黄金十年。

十年里,王壮瑞参与制作过30分钟的综艺短剧《女丑剧场》;也策划过张菲与弟弟费玉清主持的综艺节目《龙兄虎弟》。后者在1990年代风靡一时,“名人名曲模仿大赛”“台湾歌谣时间”“超世纪模仿秀”等单元,都被奉为经典。

广告费是一档节目火红程度的直接指标。《龙兄虎弟》最辉煌的时候,曾有广告商开出过“以一搭十四”的价码——那时,台湾综艺节目有一个官方审定的固定价格,大概每15秒广告15万台币。电视台有一套“搭售”策略:广告商要想在收视好的节目里插播广告,必须同时购买其他普通时段的广告,好的节目一般能做到“以一搭七”——《龙兄虎弟》翻了一倍。此外,节目中放一支MV的价钱:30秒,20万台币。

1999年,“9·21”地震发生。这场大灾难影响了台湾社会的方方面面。

当时,王壮瑞所在的三立电视台举办了一场大型募捐晚会,后来一共募集资金70亿台币。但这笔资金,实际上是电视台第四季度的广告预算,相当于广告主把原本给电视台的广告预算全部转拨给了灾区。

电视台只能缩减预算。原本120分钟的黄金时段综艺节目,预算200万台币,赈灾后变成100万。制作人也想尽办法简化节目。原本一档节目有唱歌、跳舞、游戏、短剧四种形态,减为两种。到1999年底,节目的预算再缩水为60万台币。制片人想尽千方百计做节目,而对于电视台来说,既然60万也能做,干嘛还给你2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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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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