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的问题与特朗普的选民

真正值得关心的,不是胜利者如何高歌凯旋,而是失败者如何体面退场。

责任编辑:刘小磊

福山最近在台湾发表演说,承认特朗普上台后受到诸多束缚,无法兑现竞选时的承诺,很多政策发生了大转变。(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7年4月27日《南方周末》)

过去八年,进步主义的民主党人痛感美国制度阻碍了奥巴马总统的改革计划,但是他们现在却赞颂起法院、媒体、州权对特朗普的抵抗来。著名学者福山曾猛烈批判美国政制设置了太多的“否决点”,阻碍了国家的施政能力,但现在看来,能够制约特朗普的,正是福山之前大力批判的东西。

唐纳德·特朗普胜选前后,美国中西部白人工人阶级的衰落,在全美引起了重视。这一美国社会曾经理所当然的“主心骨”,在经济全球化和进步主义话语中一度失语,现在重新回到了公共辩论和政策关注的舞台。正如许多人观察到的那样,社会与经济变迁威胁的并不是狭义上的“工作岗位”,而是一个社会阶层的未来希望和生活方式。有文章说,特朗普的选民并非处于绝对意义上的经济弱势,但他们的子孙后代很难有向上流动的合理期待。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安格斯·迪顿也指出,最近十年,美国中老年白人的人均期望寿命居然在下降,这和经济衰退,社区崩溃导致的毒品泛滥、酗酒与自杀率提高等现象密不可分。

全球化的支持者或许会认为,白人男性那种建立在性别、种族和美国二战后特定时期历史霸权基础上的社会地位,并无什么值得怀念之处。难道自由市场不是奖励变通和勤恳者、惩罚顽固和懒惰者吗?在更吃苦耐劳的第三世界劳工、更开放又更有知识的高学历者面前,白人男性的节节败退,岂不是全球化的题中应有之义?但社会变迁总会产生赢家和输家,两者间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清晰,而正义与错误也并不总是那么黑白分明。工人阶级也曾经是工业革命的受益者,取代了“落后”的手工业者。良治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总要尽可能照顾到所有人的权益,让胜利者谦卑,让失败者有所安顿。这和某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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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吴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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