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要逃离,用一扇窗就可以环游世界

作家的书桌常常都摆在一扇窗前,写作的时候,窗外的景象就是他们所注视的画面。

作家的书桌常常都摆在一扇窗前,写作的时候,窗外的景象就是他们所注视的画面。

奥尔罕·帕慕克看到土耳其的海峡,纳丁·戈迪默看到南非的丛林,西川看到北京的立交桥。

窗户隔着一块玻璃,给了人一个安全距离,一块透的明玻璃,又把人与风景拉近了,窗是一幅没有墙的文学风景,折射出每位作家的心灵世界。

土耳其 伊斯坦布尔

奥尔罕·帕慕克

过去十五年来,我从伊斯坦布尔住家的窗户望出去,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致。

左边是亚洲,中间是博斯普鲁斯海峡,开口向着马尔马拉海,以及五十八年来我每年夏天都会造访的岛屿。右边通往金角湾和伊斯坦布尔居民口中的旧城,鄂图曼帝国在此定都四百年,城区里有托普卡匹皇宫、圣索非亚大教堂、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

我写作时大半时间都在构思下一个句子。我的脑袋忙着形成字句之际,我的视线会不经意地从纸页和墨水笔尖移开。

有时候我会自豪地说,我的历史小说«我的名字叫红» (My Name is Red),故事场景就设定在我放眼可及的地方。好奇的宾客和来访的记者老爱问:"有这么美妙的风景,你不会分心吗?"我总答说,不会。其实,我部分的心思总忙着徜徉在那风景里,随着海鸥飞翔、树梢摇摆和光影游移,跟着船只出海,以确认这世界总在那里,始终迷人有趣,永远挑战着你去书写它:一种让写作者继续写下去,读者继续读下去的笃定感。

奥尔罕·帕慕克(Orhan Pamuk):土耳其当代最著名的小说家,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2012年他在出生并定居的伊斯坦布尔打造了纯真博物馆。

南非 约翰内斯堡

纳丁·戈迪默

从我的窗看出去是我的丛林,树蕨、海芋、茂密的罗勒,还有俗称"违菜蕉"的植物的硕大叶片剪影,交织成一片墨绿,全都生长过剩。四棵缅栀树有着纤细的灰色枝干,树叶繁茂,一枝枝素雅的花正盛开,很像摆在丛林里的一扇拉开的屏风。

我的书桌背对着窗,在窗的左边,坐在书桌前,我面对着一堵空白墙壁。写作的时候,我人虽在约翰尼斯堡的家, 不过就如每个写小说的人都懂的,意识和感官交融一气, 处在故事发生的任何其他地方。

我想到两位好友蒙格尼·瓦历·瑟罗特(MonganeWally Serote)和阿默斯·奥兹 (Amos 0z)的例子,虽然他们的情况不同。实施种族隔离期间, 瑟罗特在单独监禁的牢房里写诗,他眼前的风景绝非监牢墙壁;奥兹则在自家里几分像地窖的地方,写出启迪人心的小说,勾勒在中东政治、历史和心灵状态下的以色列。

我不认为小说家需要有窗景的房间。他或她眼中所见的,是写作者赋予生命的人物的出身背景、周遭环境和个人境遇。小说人物经验到、看到什么,写作者便经验到、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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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柯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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