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成为定时炸弹

在第三个孩子死于叙利亚后,19岁的英国女孩贝古姆(Shamima Begum)困在难民营,她的去向依旧悬而未决。

2019年2月17日,她生下男婴贾洛(Jarrah)。产后数小时,她就在英国天空电视台新闻的镜头前说,如回英国,她很害怕孩子会被政府带走。贾洛正被另一名身着全黑罩袍的老妇抱着,轻轻摇晃,罩袍的阴影遮住了新生儿的面容。

责任编辑:姚忆江

在英国内政大臣贾维德(SajidJavid)下令剥夺贝古姆的公民身份后,贝古姆的姐姐Renu写信给贾维德,代表家人质疑,这个剥夺她公民身份的决定——Renu称之为“她唯一的康复希望”。图为贝古姆的姐姐抱着她的照片,在伦敦向英国警方请愿。 (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4月4日《南方周末》)

如果不是因为“伊斯兰国”的失败,“圣战士”的女人们可能不会选择回到西方。英国政府所担心的,在于其可能成为国家安全的潜在威胁和隐患。

“英国目前还没有处置参与伊斯兰极端组织国民的相关立法,如果让她们回国,英国司法系统将难以对她们审判和惩罚,难以以儆效尤。”过往案例证明,对于不冲在一线作战的“圣战新娘”,比起诉“圣战士”更难。

美国、德国、法国、丹麦等国半公开地在叙利亚库尔德控制区建立情报站,鉴别本国战俘。一旦鉴别出战俘的国籍,就宣布取消其国籍,以绝其回国的路径。于是,这些无人认领的战俘,往往又重新被关回到库区的临时监狱里。

在第三个孩子死于叙利亚后,19岁的英国女孩贝古姆(Shamima Begum)困在难民营,她的去向依旧悬而未决。

2019年2月17日,她生下男婴贾洛(Jarrah)。产后数小时,她就在英国天空电视台新闻的镜头前说,如回英国,她很害怕孩子会被政府带走。贾洛正被另一名身着全黑罩袍的老妇抱着,轻轻摇晃,罩袍的阴影遮住了新生儿的面容。

4年前,4名互为闺蜜的英国未成年少女先后离家出走,投奔“伊斯兰国”(ISIS),在英国、土耳其两国引起轩然大波。当家人沿着她们的离家轨迹赶到土耳其时,为时已晚,她们全部成为“圣战士”(ISIS极端组织武装分子)的小新娘——抵达叙利亚拉卡10天后,15岁的贝古姆与一个荷兰籍“圣战士”里迪克闪婚,他俩当天才认识。

“伊斯兰国”在叙利亚的最后一处据点巴古兹镇(Baghouz),于2019年3月23日被库尔德“叙利亚民主力量”(SDF)攻克。3月9日,在巴古兹镇以北的艾什沙法赫丘陵(Ash Sha’Fah),中国媒体人刘怡现场观察到一次难民收容活动,当时距离SDF发起对巴古兹镇的最后总攻仅剩不到24小时。刘怡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他看到最后一批被围困者获准离开包围圈,他们有数百人,包括“伊斯兰国”伤兵、“圣战士”家属以及当地平民。放下武器的他们,乘坐十多辆卡车,抵达5公里外的一片荒野,接受SDF现场身份甄别。

怀抱幼童、身着全罩遮脸黑色尼卡布(Niqab)罩袍的“圣战新娘”们,被当地向导一个个指认出来。刘怡看到,库尔德女兵翻查着她们携带的行李,寻找其中可能藏匿的爆炸物,以及用于确认她们身份的文件。一名来自苏格兰的外籍“圣战新娘”告诉刘怡,在巴古兹镇被完全合围之后,她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领到伙食配给,只能从废墟中寻找可以果腹之物。在她的贴身包裹里,翻出了酒瓶起子、火柴和空水壶,足以折射出包围圈中的困窘。另一名牵着两名幼儿的妇女,反反复复地用英语和阿拉伯语跟刘怡强调:“我的丈夫死了,孩子还小。”儿童的哭闹声,不时从四周传出。

“有人在影响她”, 她被洗脑了

在这兵荒马乱中,贝古姆被泰晤士报记者发现藏身在叙利亚北部一处难民营,怀胎九月。这是她与丈夫的第三个孩子,前两个小孩都已夭折。这个曾屡屡登上英国媒体头条的少女,于2019年2月13日受访时称,人们应该“同情”她,允许她返回英国,以保护她未出生的孩子的健康。

“在代尔祖尔战役开始之前,我们并未预料到包围圈中竟有如此之多的非武装人员,尤其是妇女和儿童。”SDF发言人巴里(Mustafa Bali)对刘怡承认,最初设置的难民营,仅能容纳千人级规模,已经显示出了不堪重负的迹象。据路透社报道,有6万人从巴古兹镇的隧道、地下洞穴里逃出,至少2.6万是“圣战士”家属。硝烟里,“圣战新娘”彼此呼喊,男童在泥泞满布的地上熟睡却无人看管,孩子光着脚走在垃圾四散之地。这些多数才刚成年的“圣战新娘”,持有外国护照,对这些昔日敌军的枕边人,库尔德士兵逐一搜身,连指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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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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