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脑子里有一束光”

近十年间,欧阳维大量阅读外公和爷爷留下的文字,循着他们的足迹去打捞昔日旧影,这个过程让他着迷。他说:他们太丰富了。

责任编辑:邢人俨

近十年间,欧阳维大量阅读外公和爷爷留下的文字,循着他们的足迹去打捞昔日旧影,这个过程让他着迷。他说:他们太丰富了。

欧阳予倩故居。 (视觉中国/图)

欧阳家跟田家有一个约定:如果我父母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要姓欧阳,这样我就随了妈妈的姓。我和哥哥姐姐从小在外公家长大。我的父亲田海男是田汉的长子,我的母亲欧阳敬如是欧阳予倩的独女。从我父母的婚姻可见欧阳予倩和田汉的关系。

表面上看,外公和爷爷的人生很不相同: 外公出身于浏阳望族,爷爷是长沙县的农家子弟;外公温和,爷爷热烈;外公写正剧,也写喜剧,一生按他的想法走下来了,幸好没有受到大的折磨;爷爷爱写悲剧和爱情冲突,一腔赤诚,但他的人生起伏跌宕,晚年受到残酷迫害,最后以悲剧告终。

夏衍说过,对于寿昌和予倩,“爱祖国、争民主这条红线使他们走上了同一条大路。”在艺术风格和处理艺术与政治的关系上,外公和爷爷似乎有所不同,但总的方向是一致的。他们在精神上契合,在艺术道路上合作,友谊纵贯了一辈子。他们之间也经常争论,曾经争得脸红脖子粗。外公被认为是“磨光派”,爷爷被认为是“突击派”;“磨光派”批评“突击派”的作品过于粗糙,艺术性和功底不够;“突击派”认为在抗战的大背景下,不能苛求艺术水平。但事实上,争论也是他俩友谊的一部分。

他们有同样的良知,他们都是头脑中有一束光的人。

他们在1920年代相逢

在外公的记忆里,1913年他在长沙组织文社演新剧的时候,爷爷去看过戏。可是田汉说,当时他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穷师范生,没钱买票,戏没看成,只是经过左文襄祠门口,看到文社演剧的广告和布景师在做景片,心里十分羡慕,引起他对新剧事业的向往。他知道欧阳予倩是世家子弟、留日学生,不去考洋进士,反而投身戏剧,心里很佩服。

他俩正式认识是在1921年底。那时候,欧阳予倩在上海唱红楼戏,挂头牌,同时也演新剧;田汉刚从日本回国,在艺术上还处于唯美主义阶段,他们在艺术实践中偶有交集。到南国艺术运动时期,两人已经是合作伙伴。

1924年,爷爷田汉和奶奶易漱瑜一起创办了《南国半月刊》。爷爷奶奶青梅竹马,感情笃深,可惜1925年奶奶就去世了,那时我父亲才一岁多。爷爷因失去奶奶非常悲痛,写了许多悼亡诗。他把“南国”当作情感和事业的寄托,继刊物后,又办起了南国电影剧社和南国艺术学院。

田汉、欧阳予倩、徐悲鸿分别担任南国艺术学院的文学、戏剧和美术系主任。洪深、徐志摩、郁达夫、周信芳等艺术家常来上课;唐怀秋、卜万仓、顾梦鹤、宗白华、黎锦晖等都是南国运动的发起者和骨干。他们两人在1926年以主席名义邀请各路艺术家举办“消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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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解树 校对:胡晓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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