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计划”失败了吗？我看到了第三种选择

沿漳河而行

碧山村的田头一天刚翻过，翻土机还停在田边，有的田已经在芒种前后插上了秧苗，慢一些的要等翻过的土再晾上几天，才能插秧。这两天的雨开始淅淅沥沥，落在田里蓄起了一汪汪水，汇到田边水渠再哗啦流走。一群灰扑扑的小鸭子集体翻越田坎，在不同地界巡游、聒噪。

安徽省黟县碧山村，徽州古村落之一，晴空下一排蚕室。 （夏烨/图）

晚饭后，雨已经停了一阵，我准备往漳河上游走，去看地图上标注的“枧溪古桥”。

“上面是不是有座古桥？从这走过去要多久？”我朝山的方向指指，问客栈大姐们。

这间老油厂改造的客栈，目前一共雇了十三位当地人，等给客人做完晚饭，她们各自骑着电动车回村里或县城的家，每晚留两人值班。临近周末，客栈明显比我到的那天更有人气，返工的大姐阿姨也多了。

“走过去不远的，我陪你一起去吧。”提议的是汪阿姨。她晚上就留宿客栈值班，家在县城，年轻时做过石雕手艺人，也种过地。

汪阿姨一头利索短发，一双极醒目的鲜红运动鞋，符合她活跃跳脱的性格。

于是我们结伴而行。对路上见着的田间地头的植物，我一筹莫展，决定还是做个乖学生。

“那是什么？”

“那是山芋。”

“芋头？”

“是山芋，就是红薯。”

“哦，红薯啊。”

“你看这些笋已经长出来，可以摘来吃了。你看白菜随便扔到土里，就长出来了。”

这是玉米。这是南瓜苗。那是丝瓜苗。还有茶树，是黄山毛峰……

出发前，客栈大姐让我带上饭后水果，边走边吃。很久没有过走在路上吃水果的体验，我一时有点扭捏。“又不是在城里，谁管你？”大姐宽慰我。是呀，没人会在意谁走路吃东西，没人会在意谁从路边摘了朵栀子，这里不需要城市的束缚和矜持。植物疯长，动物温柔，人也可以试着更自由。

舒服的硬化路走到头，接下来是一段碎石铺的山路。碧山2016年的“世行贷款安徽黄山黟县新农村建设示范项目”完成了村里的主干道石板铺设工程；属于“美丽乡村建设工程”的“碧山中心村建设”项目，更涵盖了基础设施与文化场所建设：道路硬化、河道沟渠清淤整治、村庄亮化、房前屋后环境整治和农民文化园、党建活动广场等工程。碧山的各项基础建设同时便利了村民和外来者。

踏上碎石路，意味我们正逐渐离开村子的主要生活区。碧山村是枕在山下的村落，得名自碧山，而碧山是黄山的延伸。此时往山里走去，群山重叠迫在眉睫，让人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

沿途的零星小洋楼，自带院子，在快以为它们是荒宅的时候，厨房漏出的灯光或敞开的院门，又用一点烟火气打消了我的疑虑。一户贴着对联“枧溪碧山，天上人家”的院子里，我匆匆瞥见精心修剪的盆栽。“这家的盆栽很有名。”汪阿姨顺着我的视线，特意解释。

老巷道里盛放着明媚的花儿。 （夏烨/图）

走到山脚，古桥也就出现了。虽然残毁，只剩黑色石阶桥身，但不妨碍通行。桥头竖石记名“孝子桥”，因为附近的石孟崇福院在宋乾道年间改名遵孝寺，桥也一道从“枧溪桥”易名“孝子桥”。

古桥横跨漳河，漳河是新安江支流，发源于章岭间的白顶山，全长25公里，在碧山村段有5公里，一路流经老油厂、小酒馆、乐成桥，直到从云门塔离开碧山。从乐成桥上溯，漳河在碧山进入饮用水水源二级保护区，按照《饮用水水源保护区污染防治管理规定》，二级保护区内“禁止新建、改建、扩建排放污染物的建设项目；原有排污口依法拆除或者关闭；禁止设立装卸垃圾、粪便、油类和有毒物品的码头”，看得出碧山山清水秀的田园风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