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玛才旦谈《气球》:信仰和现实如何抉择?

“在藏地,肯定有女性会面对这样的问题,比如一个少女意外怀孕了,她可能为了前途要打掉孩子,父母肯定是不愿意的,他们是特别虔诚的信徒,觉得这是罪孽,会让她生下来,他们来养。”

责任编辑:邢人俨

卓嘎怀孕后,家人认定这个孩子是丈夫达杰父亲的转世,不希望卓嘎引产,但卓嘎不想生下第四个孩子。 (资料图/图)

万玛才旦相信灵感具有神秘性,一击即中,由此产生的冲动才是创作的本质。如同藏区的神授艺人,很多目不识丁的牧民,突然大病或昏迷一场,醒来后就能说唱《格萨尔王传》这样的长篇史诗,“几乎完全进入另一个世界”。

万玛才旦出生于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的一个村庄,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做小学老师,1990年代开始写小说。后来他得到一家基金会资助,走出藏区,去北京电影学院学电影。他的电影《老狗》《塔洛》《撞死了一只羊》等,将藏区经验呈现给世界的同时揽获了多个国际奖项。

多年前在北京中关村街头,万玛才旦看见天空中一只红色气球,被这个意象打动,创作了小说《气球》。电影里,气球变成了白色的避孕套。卓嘎已经育有三个孩子,她向镇上的女医生要来了避孕套,被不明所以的两个儿子当成气球吹着玩。

丈夫达杰的老父亲去世后,上师预言,老人的灵魂将会转世回到这个家庭。没多久,卓嘎怀孕了,家人都虔诚地认定这个孩子是父亲转世,不希望卓嘎引产。但出于政策压力、经济负担等考虑,卓嘎实在不想生第四个孩子,因而陷入了挣扎。

影评人木卫二认为,《气球》可能是万玛才旦用情最多的一部作品,“从生之门,到死之海”。拍摄时最让万玛才旦动情的是影片最后,卓嘎要随尼姑妹妹去山上住一段日子,临行前,一家人坐在餐桌边,突然停电了,大家各自沉默。“经历了那么多内心和现实的挣扎之后,大家终于肯静下来,那个昏暗的环境下,想着各自的心思。”万玛才旦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在2015年的作品《塔洛》里,万玛才旦也曾用长达20分钟的镜头拍摄塔洛独自牧羊的生活,其间没有任何台词,这与万玛才旦的成长经验相似。“放羊的时候,一个人在旷野上,只有一群羊围着你,没有任何交流的对象。”万玛才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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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梁淑怡 校对:胡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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