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为何屡屡针对伊朗?

从种种迹象看,法赫里扎德及其保镖陷入精心策划的“刺杀陷阱”,里面既有枪手死士,还有遥控武器。“随着智能手机普及,利用无线网络遥控袭击变成现代刺杀方式。”

但微妙的是,这一刺杀更可能暗算“露出新苗”的美伊互动。美国民主党外交政策代言人、参议员克里斯·墨菲在推特上抱怨:“如果杀害法赫里扎德的目的,是让重启伊朗核协议变得困难,那么这次暗杀并不能使美国、以色列或世界更安全。”他形容这次暗杀是“企图破坏外交”。

(本文首发于2020年12月3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姚忆江

法赫里扎德的灵柩在故乡马什哈德下葬。 (吴建伟供图/图)

2020年11月27日,伊朗核科学家穆赫辛·法赫里扎德(Mohsen Fakhrizadeh)在重重护卫中被暗杀,让伊朗人的“2020记忆”平添苦涩:1月3日,革命卫队圣城旅长卡西姆·苏莱曼尼因行踪泄露被美军炸死在巴格达;8月7日,伊朗情报安全部“逆向使用”的原“基地”组织二号人物阿布·穆罕默德·马斯里被以色列特工击毙于德黑兰街头;11月29日晚,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边境附近的加伊姆,革命卫队指挥官穆斯林·沙赫丹被无人机打死……

伊朗情报内卫工作究竟怎么了?刺杀行动为何屡屡针对伊朗?

“致命三分钟”

“针对如此高价值目标的昼间突袭,除了以色列,还有谁能做呢!”《以色列时报》特约记者尤德·阿里·格罗斯2020年11月29日坦言,“德黑兰向来把所有打击都归因于‘大撒旦’(美国)或‘小撒旦’(以色列),可特拉维夫的惯常态度是默不作声。但这一回除掉的,是在革命卫队挂名准将的顶级科学家法赫里扎德,他的遇害就在美国总统大选尘埃落定、据信对伊朗可能‘怀柔’的拜登团队即将上台之际,伊朗人的愤怒只能投诸犹太人头上。”

综合这几天伊朗媒体的报道,法赫里扎德的命运,仅用三分钟就注定了。“这趟‘地狱之旅’是在欢乐气氛中开启的。”伊朗旗帜电视台称,法赫里扎德偕妻乘坐牌号“89-191-77”的防弹轿车,从德黑兰前往北部的图恰勒山区度假。

“多数时间,他是个苦行僧,尽管国家给予丰厚待遇,但其住址在德黑兰南城很不起眼的平民区里,连汽车都无法直达。”全美伊朗人理事会创始人特里塔·帕西称,“过去十多年,他和约400名科学家在伊朗国防部、革命卫队和武装力量总参谋部下属单位从事核物理研究,起居由情报安全部与革命卫队保卫部负责,贴身保镖就来自革命卫队,科学家们习惯称为‘蜡烛’(意指形影不离)。”

当时,法赫里扎德的专车前后有三辆警戒车(一说两辆)屏护,沿着双向六车道的国道疾驰。旗帜电视台称,法赫里扎德车队多数时间保持120-150公里的时速,进入离市区60公里的阿卜萨德镇时才逐步降速,那里有个必经的环岛弯道,且路宽降为双车道,常有违章停车出没。

14点32分许,离车队前方20米处的一辆现代圣达菲轿车毫无征兆地以20迈以上的速度倒车,迫使司机紧急减速。紧接着,从环岛旁隐蔽处冲出多名摩托车枪手扫射,车队里头两台车的轮胎均被打穿,行动缓慢。似乎担心防弹轿车“也不安全”,法赫里扎德和保镖竟打开车门撤离,结果落入守株待兔的另一台尼桑车的“火力陷阱”,它距现场150米,配备一挺远程操控机枪,用密集火力把法赫里扎德等人吞没。

但伊朗法尔斯通讯社和革命卫队媒体“赛帕网”的描述,与之存在差异,那就是车队遭拦截后,受遥控的尼桑车通过自爆摧毁了紧跟法赫里扎德的警卫车,而多名刺客趁机围攻孤立的法赫里扎德,“刺客把科学家从车里抓出来,开枪将其打死”。

从种种迹象看,科学家车队处于精心策划的“圈套”里,或许保镖能应付传统人力狙击,可独独少了对遥控武器的防范。

“之前伊朗科学家遇刺,多半发生于狭窄城区堵车状态,行凶者利用摩托车‘打了就跑’,使得路线规划和行驶速度成了伴随警卫的第一追求。”以色列《新消息报》记者伯格曼说,“但随着智能手机普及,利用无线网络遥控袭击变成现代刺杀方式。”

他发现,法赫里扎德护卫车队里,没有最基本的电子反武器干扰器(EJAB),“遥控武器原理是将手机作为触发器连到电子点火电路,然后再将电路连接武器,当手机接到信号或短信即被激活,与此同时,电信号也传导到击发装置上,完成攻击,优点是能长久隐蔽,除非收到特定信号或无线电调谐到特定频率,否则难以启动,很适合城市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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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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