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首尔 浪漫粘着泥,现实也是诗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觉得这个舞台需要普通人的声音”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责任编辑:周建平

 图/受访者提供

四年前,傅首尔花了420块——她在女人最美那几年花在服饰上最大的一笔钱——买了一件双色西装,乘合肥到北京的动车,参加名为《奇葩大会》的综艺节目。如果表现突出,即可成为第四季《奇葩说》的选手。她将之视为新生活的开始。

四年后,她站在第七季《奇葩说》决赛的舞台上,举着BBking(奇葩之王)奖杯笑泪抹面。她的倦意一扫而空,几分钟前还睁不太开的眼睛忽地炯炯有神。主持人马东让她说两句,她想了想说:“坚持努力,你一定会实现你想要的东西。”说完“咯咯”大笑,频率极快,密度极大,极具感染力。这样的笑声贯穿了四季节目,这季的最后一笑,放肆又绵长,一分一以贯之、二分喜不自胜、三分自我嘲弄、四分得偿所愿。

拿到决赛辩题持方那刻,她还丧气得一塌糊涂。她需要在10分钟内想出论点论证“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她——一个靠吵架维护内心秩序,花了四季时间痛陈灰暗童年、缅怀数段爱情、几度吐槽又深情表白老公的独立女性——站在台上靠的就是情绪充沛、表情丰富、滔滔不绝与一脸气势如虹。要论证人生竟是如此单一的走向,近乎自我摧毁。

更不用说她还自称文艺女青年。生命的前20年,她爱三毛,喜欢叶芝和济慈,最爱的诗是鲁米的“痛苦的药方,必在痛苦之中”。文艺女青年可以伤春悲秋,可以葬花焚诗,可以绿豆点事比天大,就是不能开心——开心太俗,消解浪漫。

第3期上,1v1砍半赛,辩题:领导敬酒  图 / 受访者提供

尽管在结婚后迅速投入家庭生活,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但她从未放弃内心的浪漫。婚后10年,她没停止过书写,天涯、豆瓣、百度贴吧都能见到她的文字。她出过两本小说,与青春有关,有自己和身边人的影子。她不满意,因为被编辑按头改这改那,据说这样更好卖。实际上有多好卖也不知道,但她明白了,这么没名没分地写下去,一辈子也掌握不了作品的主动权,于是报名参加《奇葩说》,为名一搏。

在舞台上,她文艺的一面埋藏极深,化作隐喻与谶语(诸如外婆缝的丑娃娃象征她认为的勇气、童年米仓共眠的老鼠代表她心中的童话世界、塞在手里的泡泡糖实指亲人的关怀等等)暗伏在口齿间。不甘沉沦的家庭生活、饮水难饱的爱情和无所成就的工作为她的言说贡献了广泛素材,与之相比,受原生家庭影响的童年、被逼迫努力的求学生涯、贫瘠的青春岁月都成了闪烁其间的浪漫。普希金的诗为此作解:那逝去了的,将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在她这儿,越远越美好。

傅首尔自诩记忆力超群,不仅记得发展脉络,还记得所有细节。比如当她回忆对“女大十八变”的具体印象,脑袋中会浮现出自己的初中同学,矮小、普通。高中的某一天,她向傅首尔迎面走来,面带笑容,高挺、瘦削,穿着坡跟凉鞋,鞋上有珍珠点缀,空气里都是少女的味道。“我可能天生就是一个写作者或者编剧,我的记忆都是场景化的,如此具象、如此细节。”这个能力为她织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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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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