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融冰的背后

    “她们都走了。”女孩有些绝望。

     

    她是北漂,独居。2021年除夕夜,洗澡时没有带手机,浴室门把手损坏,她已经困在浴室不知多久。2平米空间里,她只能间接性呼救、奋力敲击管道,希望引起邻居注意。

     

    令人寒心的是,接收到求救信号的人满是怀疑:“一个人洗澡为什么锁门”“洗澡为什么不带手机”“被困那么长时间,怎么声音还这么大”……

     

    大年初二,噪音终于吸引楼下的男生来查探,他打电话叫来开锁师傅,女孩获救。彼时,距离受困已经过去30小时。

     

    这条新闻的背后,“邻里关系”的话题再度沸腾。

     

    微博上,人们写到自己的经历——有人崩溃于楼上的噪音,上门理论未果,无奈报警;有人搬家时才知道邻居原来有两个孩子;有人和邻居之间“只认狗不认人”,感叹不同的人遛相同的狗是熟人,同一个人不带狗是陌生人;有人遇见楼下着火,整栋楼的住户都跑到了室外,才知道自己住的楼里有这么多人……

     

    近年来,人们将“邻里关系”排除在社交脉络之外,热衷于从互联网上看世界,将自己装进“套子”。

    门墙之内

    7年前,一个装着小型看房团的中巴车在重庆穿梭,车上十多人审视着市区各大楼盘,心里默默盘算价格、位置、户型、朝向、规划等一切衡量房屋标准的硬件,多数人期待着新房子和新生活。李晴是其中一员。中巴车的终点是东原D7区,也是李晴最后的选择,理由是“地理位置好、接受公积金、‘童梦童享’”。

     

    李晴而言,“新房子”意味着脱离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县城交际圈,独自带着孩子闯入陌生的环境。她异常拧巴,反复跟家人说着“不愿意”。但儿子们要来市里上学——小儿子读小学,大儿子读高中,作为陪读妈妈,她不得不跟随。

     

    “孩子适应很快,没多久就经常跑到楼下的‘童梦童享’和小区其他小朋友约着玩了。”李晴说。

     

    ▲ “童梦童享”是针对0-12岁儿童,在社区生活成长中对安全、娱乐、教育、尊重四大领域所需的社区儿童成长系统。自2012年概念提出,2014年落地,2018年完成第三次迭代,围绕“东东马”IP形象为核心形成地景、爬网、室内乐园、盒子等6大产品系列。

     

    李晴和孩子形成鲜明反差,“从县里‘上来’之前,我是有点恐惧的。”

     

    在县城,人们的圈子大抵相同或相近,不需要哪一方刻意打造社区关系纽带,邻里之间便会自主自发产生连接。彼时,李晴对“社区”和“邻里关系”的认知,是三两老友相约搓麻将,酣畅淋漓的战斗到晚饭时分再各自回家。

     

    与县城的“熟人圈”不同,城市社区带了些“自扫门前雪”的边界感。诺大的城市中,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成本是最昂贵的社交基础,人们更愿意闭锁在铜墙铁壁中,用一个猫眼隔绝出两个世界,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失去了对社区、对邻居的探知欲和好奇心。《中国青年报》曾进行相关调研,数据显示,80.9%的人感觉邻里关系越来越冷漠,32.4%的人知道自己邻居的名字,仅18.5%的人在平日遇到困难时会首先向邻居求助。

     

    搬进新房子的李晴像是刚转到新学校的孩子,有些蹩脚地用自己的方式融入新环境。

     

    她坚持每天在小区散步,固执却小心翼翼地试探门墙之外的天地。唯一的成效是碰见同一幢楼里的“熟脸”,能获得一个点头或一个微笑,对城市社区交流而言,这已经是不错的反馈,但对于李晴而言还不够。

     

    “城里的邻里关系怎么是这样的?”尽管心理建设了无数次,李晴依旧难以适应,“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有点受不了。”

    她下意识选择回到自己更熟悉的生活圈,开始频繁返回老家。从市里到县里的两个小区之间,开车单程5个小时,平均每个月走3个来回,最久的一次她在县城的家里待了一周。

     

    “我原本都想好了,大不了就忍到儿子小学毕业,升初中就能住校。”李晴说,“我只在每周六日上来陪孩子,其他时候就在老家。”

     

    李晴还未将想法付诸行动。

     

    2016年,东原物业发现带孩子在“童梦童享”玩耍的家长,会因为“孩子”这个话题进行密切交流,家长之间会互相添加联系方式,自行拉群,相约孩子们的下一次游戏。

    ▲ 社区的孩子在“童梦童享”的圆盘秋千玩耍。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有共同话题的人会下意识的向彼此靠近,在社区内,这也许是促进邻里和谐,改善社区关系的切口。

     

    这一年,董事长罗韶颖也在思考对未来社区的构想,从小在工厂大院长大的她,对于那个年代的邻里温情以及“厂办社会”的社区模式留有深刻印象,一个内部的创新团队此时开始成立,研究方向是后房地产开发时期的社区运营。东原希望为居民提供一个相互吸引的契机,帮助他们寻找相似的灵魂。

     

    东原在D7社区第一时间启动调研,调研结果显示,人们对社区关系没有丰富认知,认为社区便是当下所处的样貌与环境。

    人们受困于当下情境,却无力改变现状。东原开始思考,如何帮助居民改变现状,摩拳擦掌准备探索全新的社区关系构建方式。

     

    李晴模模糊糊了解到东原要做“俱乐社区”,但她和多数业主一样,观望着,等待着。

     小社会

    2016年春日里的一天,东原D7业主群里热闹起来,一条名为“友邻有趣”的活动闯进李晴生活,她报了名,去参加前还兴致勃勃地装扮了一下自己。李晴记不清第一次的活动内容,但清晰地记得自己带着怯意和诚意靠近,意外地收获了在社区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光,也结识了在重庆市的第一批好友。

     

    “当时在社区那个空房子(现原·聚场所在地)里,我们都叫会所,基本只有小孩子跑进去玩,里面什么都没有。”李晴回忆说,“只是有时候有些活动在那里办。”

     

    “友邻有趣”是东原打造“俱乐社区”的形态之一,是让业主走出门墙的一种尝试

     

    “俱乐社区需要一个具象的、标志性的原点,呈现东原的理念。”在原·聚场团队创始成员张崇飞看来,最理想的状态,并非东原组织活动邀请业主参加,而是社区居民拥有足够强的心理紧密度,形成自主的良性社交生态。

     

    2017年,由日本设计师青山周平操刀进行空间设计,原·聚场成为“俱乐社区”的载体第一次出现在东原D7区。以空间为背景,原·聚场拥有十一大功能区,东原希望还原温暖有趣的社区生活场景,让居民发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 原·聚场十一大功能区包含室外广场、室内广场、信息吧台、阅读空间、休闲空间、放映空间、小剧场、共享自习室、演绎空间、花房、自助烘培室、自助健身房、自助洗衣房。图为喜爱足球的社区居民一起聚在原·聚场放映空间看球赛。

    有评论说,“童梦童享”是东原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原·聚场则希望找回人与人之间“消失的温情”。

    李晴开始忙了起来。因为喜爱摄影,李晴在县城时便时常用手机拍拍美景、记录生活。加入原·聚场摄影社团后,她专门买了单反相机,仔细研究用法,和志同道合的人定期相聚,开分享会,专业老师也会讲解摄影技巧和构图,群里时常有“群友摄影大赛”。

     

    “我入围过一次,高兴了一天。”李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端午节包粽子、中秋节做月饼、千人宴分享菜品……李晴鲜少缺席原·聚场的活动,哪怕是一场小小的瑜伽体验课,她试过后便去就近的东原商场报了瑜伽班。

     

    几次活动下来,作为第一批入住东原D7的业主,李晴从默默无闻的散步达人,升级成为大家口中的“东原通”。

     东原D7区的居民正在原·聚场内跳“摇摆舞”。

    李晴一样,左阿姨也是第一批入住东原D7区的业主。

     

    2021年一个寻常的春日周五,刚吃完午饭,左阿姨就抓紧洗了碗筷下楼,她走得很急,还不到门口就先向内招手,阳光洒在她身上,橙色连衣裙映衬着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原·聚场的卫生员彭阿姨等在门口,两个人相携到沙发椅上坐下开始盘毛线。晚春,她们已经开始张罗起冬季的毛衣。

     

    彭阿姨个子瘦瘦小小的,穿着合身的红色套装,一头红紫色的头发挽成髻。红衣套装就是彭阿姨亲手制成——这让她收获了许多同龄人的夸奖和羡慕。“手巧”也成为她和左阿姨相识相交的引线。她们还合力制成了一件墨绿色连衣裙,彭阿姨空闲时间去亲选合适的面料、颜色,再手把手教左阿姨连衣裙的做法。

    破冰

    2年前,左阿姨还是回避社交的状态。

     

    李晴频频回老家的时候,左阿姨在因为年幼的孙子焦头烂额。她的孙子们也喜欢去“童梦童享”,那是他们最欢脱的时候,左阿姨也能获得片刻放松。小孙子三四岁时,和家里招呼一声就会自己跑到楼下找伙伴。

     

    在东原D7区,家长们能够接受孩子独自走出家门、在社区内玩耍,“没什么不放心的,小孩子跑不出社区的,门口的保安看得非常紧。”社区要求,保安不能放行未超过1米2的孩子,另一方面,孩子们在楼下相约后,总会有一个家长跟随,承担“管理员”的角色。

     

    因为“童梦童享”,城市社区长大的孩子,难得经历了和长辈相似的童年,睦邻和谐,温情融洽。

     

    最开始在“童梦童享”,左阿姨认识了同社区的朋友,但几人之间的交际仅限于“孩子”,当没有孩子作为社交话题,他们便很快陷入沉默。“不经常一起不交心的嘛。”

     

    除了简单聊天,她时而收到跳广场舞的邀请,但只撇撇嘴拒绝,理由是“没人家跳得好看”。《无压力社交》中写到:对社交焦虑者来说焦虑来自于社交恐惧者的内心感受,他们担心自己会做出令自己遭受嘲笑或置自己于尴尬境地的行为。“拒绝”多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层的焦虑与孤独感,家庭关系也有时陷入恶循环。

     

    “孙子有时候气到我!”左阿姨叹气,“有时候会跟儿媳告状,但我也不能经常唠叨的嘛。”多数时候,左阿姨不愿和家人多说,生怕难有安慰,反而让自己更憋闷。

     

    有研究表明,城市居家养老老年人的孤独感与社交焦虑互为因果,即老年人越孤独,社交回避就越明显,久而久之社交能力降低,产生社交焦虑。

     

    照顾孙子时,左阿姨几乎投注了全部的精力,也鲜少有时间关注自己心理变化。3年后,当孙子开始上学,左阿姨将教育权移交给孩子母亲,自己成了“闲人”,左阿姨才尝试触碰家人之外的社交圈。

    “白天儿子儿媳上班、孙子们上学,我张罗完自己的午饭就来。”这个占地800平米的空间,圈起左阿姨半个生活圈,“有时候就溜达一圈,但只要过来总会有认识的人在的。”

     

    除了彭阿姨,左阿姨也有固定的“球友”“舞友”,七八个人均退休养老,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哪怕只是闲聊,几人也乐于聚在一起。

    一个寻常的上午,居民们相聚在原·聚场。

     

    “原·聚场进入社区,需要取得社区居民的信任成本。建立信任之后,原·聚场能够为居民提供了更多想象的空间。”张崇飞说,“破冰很难,我们大概用了2年左右的时间……”

    张崇飞口中的“破冰”,一方面是居民接纳原·聚场的过程,另一方面则是东原内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初期,原·聚场团队时常面对质疑。在社区内,为居民提供300-800平米的空间,甚至无法维持资金运转更谈何效益?

     

    “当时基本上无法回应这种声音。”张崇飞说,“我们团队对于做这件事情充满信心和激情,但不能要求平行部门的每一位同事都能百分百理解,唯一办法就是要用成果说话。”

     

    如今,原·聚场入驻9个城市,19个线下空间托起百余个社群,仅在东原D7社区便覆盖超80%的居民,这一数据还在增加。左阿姨的朋友钟阿姨跨越城区专门在东原D7区租房,只因原·聚场。

     

    “我们家买的房子在孩子公司附近,但是孩子平时没时间陪我,又不放心我自己孤单在家。”钟阿姨说,“孩子知道这儿有个原·聚场,知道老人家在这儿不孤单。”

     

    在原·聚场,人们感受社区内的“人情味”,也开始看到改变现状的可能。

     

    “大家鸡犬之声相闻,守望相助,很温暖很亲切。”罗韶颖更希望以原·聚场为原点,实现中国式的邻里关系。

     ▲ 每周一、周四上午,东原D7区合唱社的居民们便准时相聚在原·聚场,用歌声唤醒清晨。

     社区逆流

    7年后,有人提及韩剧《请回答1988》依旧会收获一片啧啧称奇的“安利”声。三位妈妈时常围坐在门口的榻上,吐槽丈夫和孩子带给自己的烦心事,全是鸡毛蒜皮的精彩,5个孩子相继长大,回忆起双门洞,满是挤在阿泽房间相聚的幸福感。

     

    无论是门前那张榻还是阿泽的房间,都是邻里情感的温床,双门洞所有的宝贵记忆和绵密深厚的情感以此为原点生根发芽。

     

    “情谊”的味道,从最初时便浸在“社区”一词中。

     

    “具有共同价值取向的同质人口组成的关系密切、守望相助、富有人情味的社会关系和社会利益共同体。”德国社会学家费迪南·滕尼斯首次提出“社区”概念,并给出了定义。

     

    社区演化至今,人们看似接受了邻里的疏离、社区的淡漠,但又矛盾地期待着改变……

     

    “他们要关门了!再不走把你锁里面!”奶奶急吼吼的扯着孙女,她着急回家做饭,但孙女扒拉着书屋的墙面死活不想离开,墙面另一边,5个半人高的小男孩凑着脑袋,毫无顾忌地趴在地上,不知其中一个说了什么,引得伙伴兴奋尖叫——原·聚场内,没走两步便是聚首玩乐的孩子,鼎沸地吵闹声此起彼伏,书屋对面,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坐在沙发椅上默默看书。

    原·聚场内,喧嚣和静默的两个世界莫名和谐。

     ▲ 原·聚场内教孩子们跳舞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平常的傍晚,老人们聚了一下午,正准备回家备上晚餐,孩子们才刚刚放学,陆续来到原·聚场里撒了欢儿地玩闹。

     

    和晚上的尖叫声不同,白天的原·聚场更闲适随意。

     

    提着菜篮子的人总不自觉进来溜达一圈,看相熟的人是否也在,有时能听到社区爷爷奶奶组成的合唱团高歌一曲,落地窗前,自由职业者抱着电脑在这里工作,累了就抬起头,观察落地窗前兴致勃勃打牌的人,牌友们总固定时间围坐在门口,他们打得随意,接电话时不小心露牌了也不在意,赢牌的人面上波澜不惊,口中用浓重的重庆腔调说着“耍地嘛”,他们面前一处树荫下,两个孩子因为一辆儿童车吵起来,虽然话也说不清,但脸涨的通红,家长看没有打起来便又转过头去聊天……

    东原尝试建立人与人、人与家庭以及家庭与社区、社区与城市的链接,让社区服务前进,让社区关系逆流。

     

    2020年8月,罗韶颖曾发表《共识与分化中的选择》主题演讲,她提到:“一直以来,我们围绕客户痛点不断产出解决方案,将各类创意解决方案形成产品价值包,犹如一个个应用APP,形成了确保客户体验不断升级的‘应用商店’:原·Store。‘童梦童享’,原·聚场,优度优家等等,都是‘原Store’里的明星级应用。”

     

    围绕社会痛点提出解决方案并非是解决一个或几个问题,核心在于关注“人本”。主题演讲两个月后,东原战略版图又增添重要一环,“迪马常青社”康养社区在“原Store”上线。

     

    ▲ 迪马常青社秉承“坚实产业根基,集成产业资源”,以乐养社区和CCRC为重点业态,以长三角和川渝为重点区域,构建康养产业全生态架构。

    在商业布局的基础上,东原更在乎如何重塑社区的基本逻辑,希望以向上的社区生态撬动向上的社会生态。

     

    有一种声音是,东原的社区运营是“学不来”的。因为东原的逻辑本身并非“爆款”,而是居民需求、居民导向。“为人赋能”,即为城市赋能。

     

    如今,居民的故事还在上演,他们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好朋友跟别人更亲近而吃醋,会因为输了几次牌而郁闷,会因为羡慕小伙伴的洋娃娃拿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交换……重庆东原D7区原·聚场内,人们仿佛回到曾经的“大院生活”,满是家长里短的烟火气。

     

    居民方怡曾在原·聚场教授过一趟手作课,课堂上,一位妈妈全神贯注的做橡皮章,以至于忘记接孩子,被提醒后她说:“让他等会儿,我先做完再说!”

     

    “我买房比较早,这期间朋友们也都在其他小区买了房,后来他们都搬家了,只有我还住在这儿。”说,“这里确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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