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博科夫在蒙特勒的16年:写作与捕蝶同在

纳博科夫说,优秀的读者在领悟一部天才之作的时候,不只是用心灵,也不全是脑筋,还要用敏感的脊椎骨去读的。

不过他也说过,俄国若是没有发生革命,他自己也许就全身心投入鳞翅类昆虫学的研究了,根本不会写什么小说。

责任编辑:杨嘉敏

车站咖啡馆里又暖和又亮堂。一张张桌子的木头都擦得亮光光的,桌上摆着一篮有光纸包装的椒盐脆饼。椅子是雕花的,座位虽旧,倒还舒服。墙上有一只雕花的木钟,店堂尽头是一个酒柜。窗外正在下雪。”这是海明威在《惠勒先生在蒙特勒掠影》里勾勒出的火车站速写,彼时他正在蒙特勒山间的CHABY旅馆滑雪和小住。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如果你今天恰好坐在那间咖啡馆里,抬头望去,旧日的景象仍在,时钟停摆了一般。再仔细看,这里的桌椅簇新且线条简洁,破旧一词不属于现今的瑞士。

瑞士蒙特勒,那被称作“五月雪”的水仙花海。 (郭俏供图/图)

皇宫酒店

从火车站出来,一层淡蓝色水汽永远弥漫在日内瓦湖上空。沿湖边一直走,就能到达因拜伦的《西庸的囚徒》而闻名的水中古堡。不得不说,欧洲许多地狱般不见天日的地牢水牢,却是今日自困者最擅流连的场所,大概蛮荒到极致,最能照见自身吧。

在去的路上,道路左侧豁然闪现一栋灰屋顶、黄阳伞、一身明晃晃美丽年代风情的庞大建筑,这就是皇宫酒店了。若晨光慷慨,其附楼“天鹅翼”的屋顶之上,还看得见一柱清透的炉烟袅袅升空,在背后雪山的衬托下,酒店像个熟睡中鼻息均匀的孩子,天光已亮,他还不想醒来。是的,蒙特勒皇宫酒店(简称“蒙特勒宫”)就地处这个交通简单、四下安静的欧洲角落。作家纳博科夫生命的最后十六年,就是在顶层六楼那个浅灰色的窗子里度过。

酒店卧室的阳台,正对着雪山,他和妻子维拉常常在那里下象棋。 (郭俏/图)

我跟前台服务生说约了酒店的公关露西小姐、要去看纳博科夫的房间时,他先是眼珠四下滚动,压住嗓子惊呼了一下:oh lala,随后麻利地拨了内线。不明所以,大厅里光线暗淡、墙壁上升起浮雕天使,到处都是让人想一探缘由的可疑表情。纳博科夫喜欢上这间酒店,不知道是否也跟它轻易不动声色的气质有关。上楼的“走廊如此之宽,容许至少两位穿钟式裙的女士并肩行走”。有重达几吨的筒形吊灯,大理石柱子,许多反光的镜子、玻璃墙,似乎正暗合这位迷恋机关设置的作家的特性——他的书中不就常常充斥着反射、谜语、流亡者似是而非的回归吗?

1959年,纳博科夫和维拉首次来到蒙特勒宫。在美国生活了20年后,这对夫妇来欧洲寻找靠近米兰的新家,他们的儿子德米特里彼时正在米兰当歌剧演员。经已入住多时的俄罗斯演员乌斯蒂诺夫的推荐,他们很快决定在这个带着里维埃拉植被气息的湖边落脚。哦,等等,提到这个地理名字,谁都忍不住肤浅地联想一下他那惊世骇俗的《洛丽塔》吧。书中讲到发生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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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柔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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