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游民生活图鉴:宇宙的尽头不只有大厂、考公和躺平
赚着一线城市的工资,在二三线城市生活。 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也不需要照看,就可以自动获得收入。 “人类最初的生存状态就是游民,这可能是人类最自然的生存状态。”
(本文首发于2022年3月31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刘悠翔
“你儿子是做什么的?”
每次听到这个交谈间的常见问题,方勇的母亲都会回答:“我不是太清楚,在家里面打电脑。”
实际上,“在家里面打电脑”的方勇从事的是设计、制作网站的工作。他大学辍学进入跨国公司工作,第二份工作开始在美国公司远程办公,现在自己创业,有意识地成为了一个积攒“被动收入”的数字游民。
“数字游民”译自英文digital nomad,拥有八年数字游民经验、数字游民部落创始人Jarod在自己的扫盲帖中如此定义:“这是一种被数字信息技术赋能的全新生活方式,它的受众特指那些完全依靠互联网创造收入,借此打破工作与工作地点间的强关系,达成地理位置自由和时间自由,并尽享地理套利红利、全球移动生活的人群。”
数字游民的核心特质之一,是工作不受地理条件和时间限制,但在此前提下可以选择性地去全世界不同地方生活。同为数字游民,Jarod喜欢体验不同地区的生活,去过三十个不同的国家,而方勇则选择性地长期居住在老家云南。Jarod的定义中提及的另一重要概念“地理套利”,则指在高收入地区赚钱,去低消费地区生活,从而节约生活成本。
Jarod在自己的分享中经常强调,数字游民不是一种职业或一份工作,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当今社会,人们倾向于用工作来定义一个人,而往往忘记了‘工作并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这个事实。日常生活中非常常见的一个现象就是,人们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做成了自我职业描述。”
生活方式设计这一概念源于提摩西·费里斯(Timothy Ferries)的《一周工作四小时》,一本很多数字游民的启蒙书。该书指出,“大多人宁愿选择不开心而不是不确定”,“很多人每天的忙碌也只是懒惰的一种形式:懒于思考和未经选择地行动”,并定义了一种以时间和移动作为货币的新贵(New Rich),认为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方式。
费里斯写道:“银行存款有百万美元不是终极幻想,而是它所能带来的完全自由的生活方式。许多人走错的一步就是从未迈出第一步。”
不再坐班
Jarod在正式开始数字游民生活之前有过两份工作经历。从中国地质大学(北京)毕业后,Jarod拿到了一家国际油田服务巨头公司的offer。在这家公司,Jarod第一次接触到“成为世界公民”的理念——他正式入职后被派驻非洲乍得,在公司“工作四周、休息四周”的制度下打开了多国旅行的体验。
由于宏观原因,Jarod在公司职位削减中稀里糊涂失业,第二份工作进入了一家上市民营企业,这次Jarod不再是一线员工,而是在办公室做海外市场。这家公司的工作氛围与Jarod预期有所偏差,入职培训内容超过一半在讲所谓的“奉献”“真诚”“奋斗”“狼性”,正式上班后,Jarod才发现实行大小周末,隔周的周六正常上班。
培训完派驻迪拜,当地的办公室就在三室一厅的公寓里,Jarod和顶头上司住在一起,每天24小时低头不见抬头见,晚上想休息的时候也可能突然被上司当面派工作。除去工作时间过长、负荷过大,还会有人经常在Jarod耳边讲大道理,教他做人。本就有诸多不爽的Jarod终于没忍住,在拿到转正通知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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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