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省还是花？经济学家说：消费可以更聪明
在今天，消费不但构成了现代经济社会运作的基础，更关乎一个人对幸福生活的理解。随着2023年消费重启，学会更聪明地消费，才能从根本上更好地应对消费这件事。南方人物周刊联合招商银行信用卡与经济学家薛兆丰，从经济学视角共同探讨如何做一个“会省又懂花”的聪明消费者，如何通过消费实现幸福更大化。
省钱还是花钱？重要的是让消费更聪明，幸福才更大
回顾近两年的消费现象，年轻人一会儿断舍离，一会儿又忙着囤货。中国正在进入一个更复杂而多元的消费生态：消费升级与降级同时存在，我们究竟是该花还是该省？就像今年的五一小长假，人们嘴里抱怨不想在高峰期“人挤人”，却又心甘情愿踏上“特种兵”式的旅程；平时在外卖平台薅下的“羊毛”，转身就可以爽快地换成一张加价的演唱会门票。
面对这些似乎充满了变数与矛盾的消费行为，是否有着更本质的经济学观点可以解释？
经济学家薛兆丰说这不是一个“给不给钱”的事，该花还是该省的关键在于要去判断这样的消费是否聪明。“聪明的消费一定是在花钱之外，包含了‘再投入’的部分。”他解释，“比如喜欢绿植的人，把花儿买回来后，还要浇水、栽培、钻研相关知识，就很聪明，这不是财大气粗就可以的。”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兴趣消费”“圈层消费”兴起，《消费心理学》一书中写道，商品丰裕的社会里，一件特定商品的深层含义，与消费者对产品的认同和自我身份构建有着密切关系。正在年轻人中流行的“手账文化”就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对玩家来说，每天用胶带、彩笔、贴纸美化的仪式，也是记录、反思、规划自己人生的过程。许多人正是在手账本的陪伴下，变得更了解自己，学会了管理时间，也为开启人生下一步提前做好了计划。
薛兆丰认为人们都希望在自己消费的过程中确认“自己是谁”。但他也感受到人们常常会以“我消费了什么”来证明自己。“其实更重要的是，要以‘我创造了什么’来证明自己，如果一个人选择了后者，那就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攀比性消费。”
“就像年轻人热衷登山、潜水或者摄影，买镜头没问题啊，花钱也没问题，但一定要想清楚自己一年要达成哪些目标，最后能拿出什么样的成果。因为这样的消费，就不仅仅是把钱花了，还是一种本领的建立，一种对自我的投资，才会让消费更有成就感。”
对此，薛兆丰常会提经济学家费雪的名言：“投资就是时间维度上的平衡消费。”这句话的精彩之处，在于打通了投资和消费的界限，让人们理解它们是一回事，只不过是人们为了追求最大的收益，在时间上做的“熨平”。人更应该学会考虑的是，自己的消费是否也含有投资的成分。
“就像教育是一件十分值得的消费，因为它很大程度上也是对自我的投资，投资了一种别人拿不走的资产。现在求学苦一些，增长见识与能力，未来的日子就会更好一些。在时间维度下，这就是一种‘平衡消费’的观点。”
图/视觉中国
所以对于人生来说，人们应该去追求的不是一刹那的最大幸福，而是追求幸福总量的最大化。既然人们总是“逃”不出消费，可以通过思考消费是否聪明。“省”下了钱，“花”在其他更能满足自己的物品/体验上。那么从长期来看，消费带来的幸福感会更大，甚至会大得多。
金钱不是唯一“收入”
年轻人的消费和自己的工作与收入情况息息相关。想真正提高消费水平，享受美好生活，薛兆丰的建议，也仍是鼓励年轻人好好工作。但面对如今职场收入的差异，他也希望更多人能够了解，“人与人之间的收入差，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兴趣的选择。聪明的消费者，也不会只把金钱当做自己唯一的收入”。
譬如近年来，“玩偶医生”“整理收纳师”“手机入殓师”“直播间布景师”等冷门职业开始涌现，其中超七成的冷门的新职业由90后创造。这些新兴职业有些虽然收入一般，却显示出很高的工作成就感。
今年不少媒体就关注到了服务老龄化的新潮职业——助浴师。不少护理学校毕业的90后涌入助浴行业，帮助老人洗浴、理发、修剪指甲。其实助洗对从业者的体力要求很高，能坚持下来的人，除了金钱收入之外，更多也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份工作特殊的社会责任感。
类似的职业还包括“玩偶医生”。许多“玩偶医生”从个人兴趣出发，在修复物品的同时，也为客户修复了儿时的宝贵记忆。这些把爱好变成工作的职业选择，无疑给天然具有枯燥属性的工作，增加了一份别样的激情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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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需要以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为目的的职业选择不同，年轻人也开始重视职业所带来的精神价值——成就感和社会满足感。对于“收入”的概念，薛兆丰说：“一个人的‘收入’并不完全是‘钱’。可能是工作中很受人尊重，同时这份工作又有趣、能满足你的理想，你要知道，这些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收入’啊。”
复杂的世界年轻人追求消费的“方向感”
不论是在大学教书，还是上《奇葩说》与90后、00后激辩，薛兆丰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年轻人。根据媒体统计，“Z世代”（1995年至2009年出生人群）人口数量在今年达到了2.6亿。
在网络上，Z世代也被称为“互联网原住民”。得益于技术的发展，他们比上一代人有着更加开阔的眼界、更丰富的物质生活。Z世代也显示出自己适应变化、理性思考的能力。不论是进一步提升学历，积极参与实习，还是愿意打破社会固有认知挑战各种新兴职业，都显示出了他们积极应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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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面对复杂的消费世界。这届年轻人也并没有一味被“潮流”带着跑。
在今天的社会，一方面花钱消费的渠道和方法越来越多，另一方面人生的选择和寻找机会的途径也变得更加丰富。薛兆丰认为，“人的聪明有很多种，但有一种聪明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就是对人生关键问题做出正确决定的能力，也就是一个人的‘方向感’。” “方向感”听起来很缥缈，但其实人可以通过增长自己的“见识”、增长“掂量事情轻重”的能力，从而变得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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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自己留学、工作的经历，薛兆丰的总结就是干脆的三个字“长见识”。在西北大学做博士后时，他几乎把自己佩服且健在的经济学家都见到了。“如果说这和消费有什么关系，那我的消费目的就是增长了见识。”
“见识”的重要性在于给人提供了一种“因为相信所以看见”的能力。
“我们做选择时，很重要的一点是想象力，一个人是否会因为相信所以看见机会，又在拥有何种能力时可以因为相信就看见？那就是你的见识。见识是一步步长上去的，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识过，眼里只能看到有形的事物，想象不到更广阔的世界，就很可能会做错选择。”
身处一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人们似乎总是需要快速做出选择。如果想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更快地捉住那些确定的东西，不如先试着从消费开始改变。在下一次埋头消费的时候，问问自己，你的消费是否做到了“该省省该花花”，又是否帮助你锚定了人生的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