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老兵的故事(下)

那是喀拉苏干沟,那是阿拉克别克河,那是额尔齐斯河,它们都在静静地流淌着,一如往昔,只是这个老兵,已经满脸沧桑了。

责任编辑:邢人俨

(澎湃影像平台/图)

是的,那三百多个白房子老兵就这样在城里或乡里的某一个角落,慢慢老去。

其实,公允地讲来,他们和周围的普罗大众比起来,不见得差,当然也不见得好,庸常的生活,平凡的人生,如此而已。只是,当我从芸芸众生中将他们提取出来,将他们就近描写时,才突然有了苍凉的感觉,一种隐隐的痛楚。

阅历会留下烙印。他们大约都会和我一样,关节炎发作时,会彻夜彻夜地失眠、呻吟。大约在箱子的最底层,会压上一件旧军装,或旧军帽。会有一把蝇刷子,那棕毛是自己骑的那匹马的马尾上剪下来的,而把儿,是用戈壁滩上一棵野苹果树的树身做成的。他们在通常看到一匹旅游点上正在使役的马匹以后,眼前会突然一亮。他们的嘴边,会偶然蹦出几句草原谚语来,比如“不要和骑走马的打交道”,比如“马背上摔下来的是胆小的”,比如“骑兵的小命系在马肚带上”等等字眼。

我们曾经常常相约,要重返白房子,但说归说,他们都没有回去过,倒是我,常常回去。这原因是我有个会,接个电话,飞机票一买,就走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我的腿长。而对他们来说,好像把这重返的事看得很庄严、很沉重,不停地约,还要成立一个团,拖家带口,由这个的老婆担任团长,那个的老婆担任秘书长,集资、买票、联系住宿等等,这样说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现在还没有成行。我对他们说,这是个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机票一买,直飞乌鲁木齐市,不用出机场,联运票直接到阿勒泰,四团的车来一接,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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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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