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现代艺术“七宗罪”
“公安人员也很紧张,蒙着白衣服也挺恐怖的,不知道衣服里有什么,命他们赶快把衣服扒了,朱雁光衣服脱到一半警察问:你们是谁,哪儿来的?他大喊一声:‘大同游击队!’”
全世界都被太多更表面化的所谓中国样式的绚丽给吸引了,而这些具有独立精神的实践,至今没得到严肃的学术梳理
肖鲁已经不年轻了,新娘子的装扮更暴露了这种不年轻,但她嘴巴周围的线条携带着倔强的信息。
她穿着白色婚纱,从黑色的棺材中站起身来,喜庆的唢呐声在艺术馆里听起来有种恣意怪诞的欢乐。
“请问你,肖鲁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自己为妻,忠于自己的想法,无论海枯石烂,无论沧海桑田,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你愿意吗?大声告诉我!”
“我愿意。”肖鲁的声音并不大,20年后,她再次成为展览上的焦点。
这是2009年2月5日,立春后的第一天。《“中国现代艺术展”文献展》在北京“墙美术馆”举行。
20年前的这一天,“第一次由中国人自己举办和参与的现代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
在那次展览上,肖鲁朝自己的作品《对话》开了两枪,中国现代艺术展只维持了半天不到就宣布停展。第二天,几乎全世界都转载了这条新闻,《时代》周刊的标题文章就是《孵蛋、枪击、避孕套》。
此次展览上引起争议的行为艺术远不止这3桩,但“美国人嗅觉很灵敏,马上就捕捉到了他们所想要的:避孕套、枪击和孵蛋,对应的恰恰是性、暴力和政治。”江湖人称“温老大”的温普林说。
20年后,肖鲁穿上婚纱,嫁给自己 图/肖鲁
七宗罪——七个行为
温普林 图/Swerve
镜头背后有人张网以待
20年过去了,温普林拿出当时在“中国现代艺术展”上拍摄的素材,剪辑成纪录片《七宗罪》。
这七宗罪正是当时艺术展上令舆论大哗的七个行为艺术:肖鲁的《对话》、张念的《等待》、王德仁的《致日神的?》、WR小组的《吊丧》、李山的《洗脚》、王浪的《浪子》、吴山专的《大生意》。毕业于中央美院艺术史专业的温普林跟这些艺术家中的许多人都是好友,码准了他们将在展览上有所动作,他的“大地震”摄制组事先准备好了摄像机,并拟订了现场拍摄的计划。
“由于本人在暗处张网以待,得以比较从容地记录了大展内外戏剧化的一幕幕表演。20年过去了,历史虽然褪色,但记忆却依旧坚挺。”3盘20分钟的录像带,画面是摇晃、仓促而忙乱的,但信息量惊人。7个行为艺术无一漏网地被拍了下来。
2009年春天,来自法国的记者看到《七宗罪》依然感到吃惊,他们对温普林说 :真没想到那个时候中国就已经有了这么前卫的艺术。
在温普林记忆中,整个1980年代就是一次思想解放的历程,“星星画会”、“厦门达达”、“北方群体”、“西南艺术群体”等活跃的民间艺术组织和流派都是在这段时间内兴起于全国各地,中国现代艺术在这10年蓬蓬勃勃。“中国现代艺术大展”就是对此的总结与展示。
镜头摇晃着推回20年前:
1989年2月5日,农历大年三十,辞旧迎新的好日子。北京冬日的阳光打亮了中国美术馆金黄的琉璃顶,黑布底白漆字的巨型条幅沿着美术馆正前厅的大台阶向下延展开来,一直铺向门口的铁栅栏。
负责布展的栗宪庭带领众人忙乱着。他带头抬起了巨大的广告牌走向美术馆外。白底黑字的招牌,鲜红的“不许掉头”的交通标志醒目刺眼,许多上班路人驻足观看,猜测着今天这里将发生什么事情。
“一开始也有不少争议和顾虑,这样的标志是否合适,但后来主办方还是采纳了这个方案。”大展标志设计者杨志麟说。
“从铁栅栏向里望去,视觉效果的确是令人震撼,这个中国美术史上辉煌的庆典似乎过于庄严肃穆了。”温普林在回忆文章里这样写道。
一楼大厅挤满了人,范迪安主持了开幕仪式,大厅从高空垂下了两条黑色的条幅,上端也有鲜红的“不许掉头”的标志,永不掉头的决心和气势已经成为一种明确的前卫艺术精神导向。高名潞作为大展组委会领导讲话,神色庄严地宣布:中国历史上由中国人自己参与和举办的现代艺术展开幕了!
人们涌进了展厅。杨志麟走在前列,随行而进的有当时中央美院院长靳尚谊等。镜头摇晃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温普林自己,他穿着牛仔服,发型是当时在青年人中红极一时的“叔叔阿姨头”。
“那时期的人们渴望一切新鲜的事物,在此之前的几个月,中国美术馆第一次举办了人体艺术展,美术馆门口排起了近万人的长队,大多数中国人不是来看艺术,而是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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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