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棕榈滩旧事 全球四分之一财富的避世天堂

有差不多一个世纪的时间,棕榈滩的社交圈坚持了隐秘的准入制度:只接纳在政治、商界、文化等领域顶尖的犹太人。美国的媒体称它像是一个“社交丛林”,飞得不够高的鸟儿只能绕着丛林边缘打转。

有人说,控制世界的是美国,控制美国的则是犹太人.
麦道夫诈骗案让人们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美国最富有的犹太社区之一 "棕榈滩".

棕榈滩濒海的顶级别墅通常被那些金字塔尖的人们所占据。而如今,棕榈滩上几栋挂出了“出售”牌的濒海别墅主人都曾是麦道夫的客户。颇为讽刺的是,因为资金周转困难,这些别墅的售价不断在下跌,而麦道夫本人在棕榈滩所拥有原本价值900 多万美元的别墅,其叫价却一直在上涨。 图/Corbis

从1916 年建立以来,如果没有会籍,普通人甚至无法踏入棕榈滩乡村俱乐部的大门一步。如今,经历麦道夫事件后的俱乐部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连出现在俱乐部附近探头探脑的人,也会被保卫请出俱乐部方圆几十米。 图/Corbis



自从上个世纪中创立以来,棕榈滩乡村俱乐部(Palm Beach Country Club)从未有过现在这样萧条的景象。

麦道夫诈骗案公诸于世之后,棕榈滩的惨淡景象像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海啸。道路两旁的豪宅大门紧闭,几栋位于著名的布雷克斯酒店北侧黄金地段的别墅甚至挂出了“For Sale”的牌子,典当行用来贷款的抵押品包括法拉利和一些昂贵的珠宝。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变成了“你有没有投资给那个人?”麦道夫改变了正在改变棕榈滩的生活。

光荣与显赫,属于过去
作为美国最知名的犹太人社区之一的棕榈滩,曾经汇聚了美国最顶尖最富豪的一小群人,棕榈滩的俱乐部,则是当时世界上最顶级的社交圈。人们慕名来到棕榈滩,希望在俱乐部仅一墙之隔听到那些显赫姓氏:“塞利格曼先生,您邀请的客人已经到了”、“古根汉姆先生有电话找您”……

有差不多一个世纪的时间,棕榈滩的社交圈坚持了隐秘的准入制度:只接纳在政治、商界、文化等领域顶尖的犹太人。美国的媒体称它像是一个“社交丛林”,飞得不够高的鸟儿只能绕着丛林边缘打转。

 

世界著名足球俱乐部,曼联老板Malcolm Glazer 位于棕榈滩的寓所。这位犹太裔美国人用300美元起家,最终成为了体育界大亨,除了拥有曾经被称为“世上最赚钱”的曼联俱乐部,他还是美国坦帕湾海盗(Tampa Bay Buccaneers)橄榄球队的所有者。 图/Corbis

一次棕榈滩常见的新年舞会,1935年。距离大萧条刚结束不久,棕榈滩的人们已经按捺不住要身着华服、举行狂欢、迎接新时期的来临。 图/Corbis



美国石油大亨洛克菲勒的最得力搭档亨利·弗拉格勒(Henry Flagler)可谓是“棕榈滩之父”。他开发了佛罗里达的棕榈滩,将那里变成了美国的“里维埃拉”(位于法国,世界最早的富人海滨度假胜地),从此天生拥有纽约犹太社交圈“贵族基因”的棕榈滩,又因为其得天独厚的气候和地理,成为了一个奢靡的避世天堂。

因为亨利·弗拉格勒的影响力,越来越多的“老钱”百万富翁,和因为工业和金融投资而新富的犹太人,组成了早期棕榈滩的社交圈,人们热衷于在皇家普林斯顿酒店(Royal Poinciana Hotel)举办酒会、午宴以及打桥牌,在棕榈滩射击俱乐部(Palm Beach Gun Club)打鸟喝茶以及在布莱德利海滩俱乐部(Bradley’s Beach Club)消磨夜晚时光。

棕榈滩怡人的气候,美丽海滩,以及奢华生活甚至吸引了后来的美国总统肯尼迪,他甚至在棕榈滩买下寓所专门为冬季度假所用。之后,肯尼迪也经常成为棕榈滩社交聚会的座上客,布莱德利海滩俱乐部开张时,仅有150名经过挑选的权贵名流受邀参加派对,其中就包括美国航运和铁路大王范德比尔特家族成员、肯尼迪家族成员以及菲茨杰拉德家族成员。

凡是美国历史上曾经显赫的家族名字,都能在棕榈滩听到:范德比尔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卡耐基家族、梅隆家族、菲普斯家族、德雷塞尔家族、斯多蒂斯伯雷家族、摩根家族、慕恩家族、贝克家族……这些家族将自己在棕榈滩上的风光代代相传,有的直至今天。新旧更替,从未间断。

慈善,富人的游戏
上世纪50年代,美国当时最大的燕麦产品制造商波斯特公司女继承人马乔里·M·波斯特在棕榈滩买入了一栋有115个房间的别墅。1985年,波斯特的别墅卖给了美国地产大亨唐纳德·特朗普,后改建成私人俱乐部。按照一位老仆人的回忆:“她每晚都要举行宴会,周二晚上还有例行的方格舞会。波斯特夫人的宴会是棕榈滩上最大最豪华的,每个人都以受邀参加为荣。”马乔里·M·波斯特在棕榈滩举办了第一次慈善舞会,至此,慈善舞会成为棕榈滩最重要的社交活动之一。后来每逢旅游旺季,棕榈滩大约有超过100场慈善盛会,名流玛丽·桑福德成为棕榈滩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慈善舞会组织者。

1963年,美国总统肯尼迪一家在棕榈滩寓所前拍照,然后出发去参加一个复活节派对。谁也没想到这一年冬天,肯尼迪会遭刺杀身亡。 图/Corbis

曾经一度掌握美国八个州石油供应权的Charles Wrightsman 之妻,JayneLarkin Wrightsman,位于他们久负盛名的棕榈滩豪宅内,1967年。大宅室内由当时负责白宫装潢的声望卓著名的巴黎设计师Stephane Boudin 一手设计,收藏了不少昂贵的艺术品。 图/Corbis



直到今日,慈善活动仍是棕榈滩重要的社交内容之一。即使在入会考察最严格的俱乐部,比如棕榈滩乡村俱乐部,除了交纳每年高达25万美元的会费,必要的犹太人身份,申请者还必须证明自己的钱是干净的,以及必须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一个有魅力的人。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麦道夫,完全符合所有的标准—他是犹大人大学Yeshiva University的捐助人,他甚至还是民主党的赞助人。他是深受信任的委托人,Yeshiva University委托他运营整个大学的财产。他是纽约城市中心、历史大剧院和纽约市文化研究机构的会员。他经常为BONE MARROW 基金会做慈善义工,他还捐款给很多医院和剧院。

神秘的棕榈滩乡村俱乐部
棕榈滩最好的俱乐部之一,乡村俱乐部始建于1916年。早期的乡村俱乐部因为美国著名漫画家Rube Goldberg定期举行全美艺术家及作家高尔夫球赛而闻名。而从1960年开始,渐渐成为富有犹太人的领地,从此它开始对普通人紧闭大门,成为了棕榈滩最神秘的俱乐部。

当时棕榈滩有着公开每个俱乐部日常活动安排以及受邀宾客名单的传统,而乡村俱乐部却从不公开任何信息,连会员名录都被秘密保管,人们只有在俱乐部发布会员讣告时才能知道究竟哪些人曾经在乡村俱乐部打过高尔夫。

Porfirio Rubirosa(左),多米尼加共和国外交官,是美国家喻户晓的“贫穷女富豪”Barbara Hutton 的前任丈夫。 图/Corbis



今日的乡村俱乐部仍然是棕榈滩最奢华的社交场所之一,其显赫的会员包括Triarc公司CEO尼尔森(Nelson Peltz),加拿大亿万富翁Charles Bronfman以及苏富比拍卖行所有者A. Alfred Taubman等。就在不久前,犹太裔富人们还为了结识麦道夫而竞相入会。在犹太富人圈中,进入乡村俱乐部认识麦道夫已经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乡村俱乐部的会员制度同棕榈滩另外两个顶级俱乐部一样严格,不同的是,它更重视俱乐部和会员对慈善事业的捐助和高贵的社会责任感。麦道夫骗局所引起的危机恰在这里显得特别沉重。高贵神秘代表了麦道夫丑闻之前的乡村俱乐部,而耻辱则是它的新代名词。

按照之前的惯例,新加入的成员需要由夏皮罗先生或杰斐先生引见给麦道夫认识。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1974年加入俱乐部的95岁的夏皮罗先生或他的女婿、1992年加入俱乐部的64岁的杰斐先生对这一欺诈行为知情。根据他们的家人的朋友称,这两个每年向慈善机构捐献数百万美元的男人自己也已经被骗走了数亿美元。骗局曝光之后,虽然越来越多身穿柔和的毛衣、赤脚穿休闲鞋的老男人慢慢地站起来,走向乡村俱乐部私密会客厅中间的桌子来跟他们安静地说话,拍拍他们的后背以示支持,夏皮罗先生和杰斐先生看上去仍然脸色苍白。

代表了该俱乐部成员的律师罗斯·因特里萨诺(Ross B. Intelisano)说,他认为乡村俱乐部以及岛上的人们的关系总体上来说可能永远改变了。“他有这个声誉,即他是俱乐部的一员,他是华尔街的写照,”他这样评价麦道夫先生, “只要一次握手就能谈妥生意,人们信任他。这样的信任现在已经消失了。”

似水年华待追忆
在棕榈滩长长的富豪名单中,曾经或者现在还有这些人的名字:电信大亨乔治·林德曼、琼斯服装集团总裁悉尼·金梅尔、纽约金融家马丁·古鲁斯、Netscape公司创始人吉姆·克拉克、考克斯通讯的女继承人凯茜·雷纳和她的丈夫比利、亨利·福特二世遗孀凯特、美国前国务卿亚历山大·黑格将军、福布斯公司副总裁罗伯特·福布斯、新闻印刷业巨擘彼特·布兰特和他的名模妻子、钻石王老五汤姆斯·奎克、传媒巨头默多克的前妻安娜与其现任丈夫、慕恩与贝克家族后裔波琳·皮特、堪萨斯城巨富大卫·科赫、伦道夫·赫斯特遗孀维罗妮卡……

如今,棕榈滩有了另一个长名单:西班牙女首富阿莉西亚·科普洛维茨(Alicia Koplowitz)、导演斯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好莱坞影星约翰·马尔科维奇、知名棒球手桑迪·科法克斯、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知名主持拉里·金、纽约新世界贸易中心开发商拉里·西尔弗斯坦、美国职业棒球联盟纽约大都会队老板弗雷德·威尔朋……

不同的是,前一个名单里的人在棕榈滩挥金如土尽情享乐,后一个名单里的人则在棕榈滩损失惨重欲哭无泪。

在过去10年中,涌入棕榈滩的资金超过美国一切为超级巨富而设的其它居住度假胜地,规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任何经济和政治的变动丝毫无法影响巨富们在棕榈滩上天堂般的生活。棕榈滩上的别墅一幢比一幢漂亮,那些有钱又有品味的人喜欢在这里花尽心思。“这些人有的是钱,他们要做的只是花钱。棕榈滩是美国人想要寻找的堡垒。”曾为康拉德·布莱克伯爵在棕榈滩别墅的饭厅墙壁上作画的画家TaniaVartan说。

在圣洛朗的前任总裁Baroness Helene de Ludinghausen眼中,棕榈滩不是一个堡垒,而是一颗炸弹。“在棕榈滩唯一可以做的是吹嘘和享乐。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就像一个小社会。对于社会发达、人才济济的美国来说,这种小圈子对整个国家的发展有百害而无一利。”

对于Barneys服装公司的设计师Simon来说,棕榈滩的富人圈子是外人难以融入的,在这里也许看有钱人比做有钱人要好。他喜欢棕榈滩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这里没有人注重你是否出名,重要的是你拥有金钱和地位。

棕榈滩就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缩影,象征着最好的时代已经结束,未来还看不到在哪里。

棕榈滩濒海的顶级别墅通常被那些金字塔尖的人们所占 据。而如今,棕榈滩上几栋挂出了“出售”牌的濒海别墅主人都曾是麦道夫的客户。颇为讽刺的是,因为资金周转困难,这些别墅的售价不断在下跌,而麦道夫本人在棕榈滩所拥有原本价值900 多万美元的别墅,其叫价却一直在上涨。 图/Corb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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