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妈妈”到“她”:打破官方人设的女性

被“人设”框住的妈妈们

倘若从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寻找关于“妈妈”的蛛丝马迹,我们不难发现,各种母亲的形象大多能在“敦厚包容”中得到统一。

母亲是眯缝着花眼挑灯为儿子织补衣服的女人,也是为了教育出德行正直的孩子而屡屡迁居的女人,她们是无声的付出者。母亲同样抚平着生活的褶皱,如史铁生笔下那样——每天沉默地目送他摇着轮椅离家,在每个他迟归的傍晚到地坛寻找儿子,把坐立不安的惊恐留给白天漫长的等待,“她情愿截瘫的是自己

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种种故事,让人们习惯了将母亲框进固定的几种人设里——或者“温柔善良”,或者“勤俭持家”,或者“教子有方”——却甚少关注到她们背后的自我是否真的仅是通常描述的那样。

 视觉中国/图

社会需要母亲在每个家庭里肩负起缓冲垫的重任,化解每个家庭成员的情绪压力。但进一步深究为何包容付出的人多是妈妈,就不得不探讨家庭的资源分配。女性往往更有可能被迫回归家庭。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张丹丹近期发表的一项数据表明,近40年间我国女性的劳动参与率从77%下降到55%,而男性从92%下降到76%,无论绝对值还是降幅,都反映出了明显的问题。

在这样的外部环境影响下,一部分母亲被迫形成付出型人格,生活的重心大多围绕着家庭成员的衣食住行和下一代的教育培养,对自我的关爱却忽略不计。当然,付出的对侧是子女的压力,近年来并不乏期待妈妈们回归自我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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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持家也好,温柔也罢,种种看似褒奖的赞语并非她们真正所需,被框定好的“人设”并不是鼓励妈妈们变得更好,反而可能促使她们进一步牺牲。甚至于“妈妈”的角色本身,很可能就会束缚她们的生活。

那么,是否真的有人能给女性附加这些“人设”?

打破藩篱——找回自我的女性

新的思潮正在促使妈妈们打破“人设”框出的藩篱,人们开始从反映当下社会情绪的文艺作品中倾听以女性为讲述主体的叙事。

近年最打动人心的母亲形象,大概是青春洋溢的车间工人李焕英。超过1亿人在银幕上看到了由女性导演刻画的与刻板人设不同的妈妈:她会为了一场只在厂区里举办的排球比赛全力拼杀,也会有无伤大雅的虚荣心,想成为厂里第一个拥有电视机的人。她固然有着传统视角下妈妈的特质——操持家务、抚育女儿,但这些侧面仅被一笔带过,作品希望观众关注到妈妈更鲜活的自我:她的个性,她的社交圈,她对人生的理解与追求。

“从我认识妈妈起,她就是一个中年妇女”那么你不熟悉的是妈妈的哪个侧面?还是你压根不了解她真实的自我?隐于其下的诉求其实是:一个女性在母职之外还有着更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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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作品的精神内核源于现实,在银幕下,打破人设藩篱的生命张力已经开始在普通人身上展现出来。来自湖南新化一个小乡村的王柳云,是个和所有“中年妇女”一样年过五十的母亲。她的前半辈子经历了因贫辍学、务农、结婚生子、丧偶、再婚、外出打工……然而有一天,她积压了半辈子的“自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在双溪镇的免费油画教室里尝试画下的第一盏马灯,点亮了她后半程的道路,然后她决意跟过去的人设切割,从学画开始,做一名画家。

于是,54岁的她来到北京,在一栋写字楼里做着保洁的工作,在小小的储物间里拿着画笔,实现与梦想的相拥。

“就像换了一种人生,重新活过。”王柳云说。

向内剖析是女性的本能,只要一个“捻儿”,她就能把人生点成漫天烟火。天地是从双溪镇的一间间油画教室开始豁然明亮起来的,王柳云后来又去了每年能出口一百多万幅油画的大芬村,她在那里画鸟禽、画自然、画日落的云,和生命力巨大的树,那些树犹如她自己的写照,“我天生就有那种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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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定义“自己”?自己,可以是一种不受制约的生活方式,也可以是丰满充盈的精神世界,这世界大得没有边际,足以横跨少女的青春和老妪的晚年。很多人都读过杨本芬的《秋园》,这位三个孩子的母亲,于60岁的年纪,穿梭于厨房和孙辈的摇篮之间,在夹缝中书写,要用文字留下自己活在人世间的痕迹。

杨本芬身上有一整代女人的共性,吃苦耐劳、接纳坎坷。她经历过贫穷、孤独、颠沛流离,但这些都没有困住她强烈的表达欲。年轻时她用嘴表达,几乎每个同事都听她讲述过《镜花缘》《七侠五义》或者《安娜·卡列尼娜》;衰老后她用笔表达,人生中的过客、她自己的影子,被揉捏成化名“秋园”的女性的一生。杨本芬从未想过要成为作家,或是通过写作觉醒什么。文字本身就是她的一部分。在无意中,她已成为女性主义思潮的一部分,鼓舞着万千女性主动向内认知自我。

海浪将她们逐个涌起,一个更好的时代,需要敬畏她们的力量,如上野千鹤子的宣言:“别去妨碍和剥夺她们与生俱来的振翅高飞的能力!”

女性,本无官方人设

当女性实践着对人生价值的探索,从“妈妈”变回“她”,将成为怎样的自我?

网络让她们把种种鲜活的侧面呈现在公众面前。既然年龄与角色都不该是限制,当然也不必咋舌于平凡人的拔地而起。如果刻板印象贴在50岁妈妈身上的标签是广场舞和转发公众号,那么夏夏子将用自己“运动博主”的社交媒体账号砸碎上述偏见。因为长年健身,她以肌肉线条为傲,习惯“逆龄”穿搭,以至于不得不拿出身份证向粉丝证明,自己真的已经过了50岁。

这也是在为50岁的妈妈们正名:女性当然可以追求“强壮有力”而不是柔弱的美,运动只是力量的载体之一。夏夏子评价自己最常用到的词是“自律”,健身并非为了外界的审美,而是在不懈中找到自己,“先阅己,再越己,最终是要悦己。”

妈妈们体验充满力量感的拳击运动

“阅己”——向内挖掘自我的需要——是妈妈们甩脱“人设”的必由之路。同样年近60却跑完了三十多场马拉松的威尼姐觉得,觉得自己始终“在路上”。10年前穿起跑鞋站上赛道,她第一次发觉自己是如此热爱奔跑,从此像上瘾一样迎着风声刷新成绩。

威尼姐“跑马”的最好成绩是4小时5分,对于专业人士来说大概不能算优秀,但于她而言,其实并不在意与别人比较,只要坚持完赛,就对得起自己那份热爱。“人生其实就跟马拉松一样,到最后其实就是一个人,你得自己跑完。”威尼姐说。站在人生的半程,这位早就放手让孩子远行的母亲已经体悟到生命的意义完全在于“自己”,找到自己的价值,与自己较量,给自己交代。其他的一切人,可以为她的生命添彩,但绝不应当成为生命的意义。

当一个女性选择成为母亲,她将不可避免地进入长期的亲子关系。事实上,这种关系的“度”相当难把控,假如失去了自我的精神内核,很可能的处境是一边痛苦一边牺牲。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王静蓉为妈妈们提供了一种全新而可借鉴的亲子关系模板。“70后”妈妈和“90后”女儿像姐妹一样相处,她抱着最大的开放心态,尝试一切新潮的生活方式,向女儿靠拢:探店、旅行、蹦迪、看脱口秀……女儿也愿意做她的同路人,称她“王女士”,为她策划旅行中的穿搭和惊喜。王静蓉相当清楚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妈妈。她从来不试图支配女儿的人生,也没有因离婚而将人生的希望全部压在女儿的身上,这段亲子关系的前提,是彼此独立又互相依靠。

复古舞会上,妈妈们尽情享受着音乐与舞蹈带来的快乐

在人生的某个阶段,众多女性都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社交瓶颈——新认识的朋友多是“某某的妈妈”,于是自己也不得不以“妈妈”的人设露面,而生育之前的亲密朋友反而会因繁重的家庭牵绊而越走越远。不过,一群组团出发去露营的女士或许会给出不一样的体验样本。在中式新滋补品牌官栈发起的线下活动中,这些已经人到中年的女性默契地抛开“妈妈”的头衔,重新与老朋友见面,和原本的自我连接。在草坪上的众多野餐垫上,不带孩子的她们显得与众不同,只要尝试从母职捆绑中走出来,女性完全可以踏上只为取悦自己的旅程。

社交带来精神上的滋养,探索与热爱同理。官栈邀请了以夏夏子和威尼姐为代表的“力量感”妈妈们,体验最新潮的运动——拳击。挥出的手臂打破常规、打破藩篱,也打破传统为女性树立的人设标签。在官栈举办的另一场复古舞会上,王静蓉得以重返自己的黄金时代,那个万象更新、女性思潮开始涌入并带来新鲜空气的年代。

女性需要的滋养在精神亦在生活,其实由内而外。无论追求什么样的自我,良好的健康状态都是基础,含有天然胶原蛋白的官栈鲜炖花胶,则从深层次为身体提供润物无声的关爱在母亲节前夕,官栈与众多跳出了刻板印象的妈妈相遇,借由她们的形象向所有女性发声:妈妈没有官方人设,最好的人设就是成为她自己!

其实妈妈这个角色本无官方人设,也不需要任何人为其设定人生框架。当一个女性成为母亲,她同样有权拥有鲜活的人生。同样,“妈妈”也不应是框住女性的人设,她就是“她”,可以遵从内心去选择生育与否、从事何种职业,不受年龄和角色的限制,不畏惧改变人生道路。希内德·格利森在《我身体里的人造星星》中写道,“对于女人来说,天空有她们自己的主权。”以“自我”为原点出发的女性,与生俱来便有无数种未知的可能。

网络编辑:kuang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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