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20090713)

孤独伴随他一生?

一个处在巅峰状态的歌王,却无法享受因此得来的一切,人们忘记了他也是人,也需要喜怒哀乐。但他在作为某个时代标志和图腾之后,却成了利益驱动的工具、赚钱的工具和提款机。他找不到知心,找不到知音,找不到正常人情绪宣泄的管道,因此,他感到孤独、寂寞,感到被困,不得不表现出与众不同,并因此被视为怪人。这是何等悲凉的心境,而这种心境,也只有他死去之后,人们才能逐渐了解和理解他。

迄今为止,我们还无法真正理解他创作歌曲里的颓废与绝望、愤怒和失落的真正意涵。也许,这就是一位孤独者内心的挣扎和呐喊。

杨锦麟(凤凰卫视)

MJ,本没那么爱你

这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那天一早获悉迈克尔·杰克逊骤然离世的噩耗,我只是震惊,他也会这么永久地离开了?作为一个80后人,MJ所标榜的流行文化与我是有一段距离的,不是听着他歌、看着他太空舞长大的一代;反倒是从认得他开始,便目睹他屡次整容失败、负面新闻不断。在欣赏他的音乐和舞台表现之前,已不幸地被各种真假幻像遮挡了视线。

如今他突然走了,所有妖魔化的面具被一层层剥开、撕裂,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像Peter Pan一样长不大的小男孩,满腹委屈但又全然忘我地渴望拯救世界。谣言转过身子统统成了传奇,MJ去了天堂,还有谁来Heal the world?

木桃(上海)

永远的王

黑色卷发、黑色亮片外套、白色衬底衫、银色闪光手套,“流行之王”Michael Jackson沉稳地侧立于《人物周刊》封面,他虽然闭上眼镜,但那种“王”的架势依然表露无疑。阅完上期贵刊关于杰克逊的封面,心中留下说不出的难过与震动,我想这完全达到了杂志当初设想的目的,也完全符合中国式怀念巨星之形式。昨晚收看了BET(黑人娱乐电视台)颁奖典礼,颁奖典礼变成了杰克逊的大型纪念活动,场内无论是流行天后抑或RB红星,一一沿着舞台盛装站立,看着主持人在台上通过口说或模仿杰克逊把所有表演串连起来,其中包括长达30分钟的颂词。而整个过程下来,所有歌星都脸带微笑,身体跟随音乐摇摆,现场表演加上视频画面把杰克逊的精彩人生还原尽致,这与其说是对杰克逊沉痛的怀念,不如说是对其精彩人生的致敬。

或许杂志悼念这位“王”的方式过于沉重,因为他除了有半世纪的孤独,更有着半世纪的荣耀。

小草(广州)

焉能不饭?

阅读贵刊上期关于twitter和饭否的报道,颇有感触。一位在香港报纸工作的记者朋友今天在MSN上跟我说:“我上了饭否了。不上不行了。据说乌鲁木齐那事儿,昨天中午饭否就有了。技术力量太可怕了。”

我这位朋友一向以消息灵通著称,不过这次他有些“落伍”。两周前我向他提到饭否时,他并没放在心上。在他心目中,饭否和开心网性质类似,大概也是消磨时间的无聊玩意罢了。

我身边的人里,目前对饭否和twitter一无所知的人也占多数。不过,一旦使用上的,都成了“深度用户”。以我个人的体验,浏览Google Reader上订制的博客和新闻讯息就好比每天吃主食,而上饭否和 twitter则像是吸收蔬果,也许不一定管饱,但它们新鲜速成,营养丰富,紧接地气,让你耳聪目明, 时有惊喜。

扉辰(北京)

回不去了

陪一个朋友到乡下走亲戚,在农家小院里看到他的表哥平娃子。平娃子这些年都在东莞打工,很少回来,今年因为厂子倒闭,才举家回来,想看看能不能找点四川灾后重建的活儿干干。

我们坐下天一句地一句地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生活方面。平娃子说在外打工多年,他已完全适应不了家乡的生活了,没有天然气没有纯净水更没有冰箱,最可怕的是没有冲水厕所,在蚊虫飞舞的旱厕方便真是一个噩梦!

他的父亲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你从小不就是这么生活的?出去几年,就忘本了?”

平娃子的妻子说:“这不是忘不忘本的问题,而是习不习惯的问题。生活终归要向好处改变的嘛!明天,我们就到镇上去买液化气、冰箱,哪怕是二手货,总要有个用的嘛!大人可以吃点亏,娃娃可不行,小家伙那天上茅厕屁股上被毒蚊子咬了个大包,现在还是红的呢!”

说起娃娃,爷爷有点生气了,说:“那还不是你们惯适(溺爱)出来的,你看那个样子,穿得像个雪娃娃,早晨要喝配方奶,看电视要看奥啥子曼,到村上上幼儿园呆了半天,就嫌这样没有那样太脏,一不高兴就哭着喊着要回去,他回哪去嘛?他的户口、自留地还有房子都在这里,这才是他的家乡啊!”

“可是,他是在广东出生的啊!对他来说这里才是异乡啊!他不习惯也很正常嘛!”

在回城的路上,平娃子老婆那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对于那个5岁多的孩子来说,他的故乡,究竟是这里还是那里?当他的故乡变成异乡的时候,回不去了,也许就是他的宿命吧?

成都媒体人 曾颖

巴东见闻录

为采访邓玉娇案,我进入巴东县野三关镇,在当地被认为最好的宾馆入住。

野三关镇很小,基本上就是一条街。花两块钱坐上一辆“麻木”(外形酷似QQ的三轮车),从街的这一头到另一头只需要几分钟。小镇上的人似乎都互相认识,问及某人的一些情况时,大家都能说上几句。坐车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所坐的车会不断地和警车相遇。那些天,几辆警车在这条街道上不停地来回行驶,制造着警车独有的噪音。

我在野三关待了几天之后,《新京报》的孔璞也来到镇上。我和她在宾馆门口打电话的时候,一辆警车从我们身旁驶了过去,几秒钟之后,警车在我们十几米处停了下来,倒了回来,一辆“麻木”正好停在旁边,警察向司机询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野三关镇处于群山之中,气候湿冷,气温明显低于山外。我和孔璞到镇上的商店去买衣服。几辆警车就这么交替跟着我们,我们去哪车就去哪。有一些人,不管我们去哪个商店,他们都会出现在商店里。

商店里的人会好奇地看着我。显然,外地人在此很容易被辨识出来。有一个当地人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笑着反问:你觉得呢?她笑了笑说:假如你是记者,你会怎么写呢?我觉得她说话真有水平。

我买了衣服之后回到酒店,刚进门就有人打电话到我房间。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很郑重地告诉我:请你到信访办登记。我说,我又不是来信访的,为什么登记呢?他说:哦。

之前,我坐着“麻木”到野三关镇政府去,想跟那里的人聊一聊。适逢周末,我想着,政府院子里还好找人么?“麻木”拐了个弯,才见到政府的门口,有几个人就已经伸长脖子往车里看了。

当我转身进入镇政府宿舍时,四周一个人没有,我正准备敲门,突然就有人影从天而降似的,在楼梯间出现,看了我几眼,他就走了。

那个令人不愉快的端午节次日,我在政府人员陪同下到宾馆前台退房,这时我发现,冷冷清清的宾馆门口贴着客房已满的告示。当地政府人员送我和孔璞上了去巴东县城的车。快到巴东县城的时候,有一队穿迷彩服的人员将车子拦了下来,每个人都要向他们出示证件,若是本地身份证,就没什么事,外地身份证的话,就要问上几句。

这些天的经历,仿佛奥威尔笔下的1984。

本刊记者 卫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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