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色会】深圳,就这样来去

市民广场是个表面光鲜内容空洞的建筑群落,这跟这个城市的血脉与精神气质完全吻合。
他想买本双年展的画册,但是这露天的临时工地怎么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呢?
他有点恼火,此刻天开始下雨并有越来越大的势头。他快步走回到书城里,找了个咖啡馆沉重地坐了下来。

市民广场是个表面光鲜内容空洞的建筑群落,这跟这个城市的血脉与精神气质完全吻合。
他想买本双年展的画册,但是这露天的临时工地怎么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呢?
他有点恼火,此刻天开始下雨并有越来越大的势头。他快步走回到书城里,找了个咖啡馆沉重地坐了下来。




在梅林的一个位于十二楼的水泥空间内,她正在一个又一个的剥着橙子,而他在网上努力寻找“深圳香港建筑双年展”的消息。两个人随便的聊着:绑架案、遥控器的英文翻译、湖南人在深圳人口中的比例、世博会门票价格、岗厦拆迁拆出亿万富翁云云。他忽然提起那本书:《我的名字叫红》,你看完了么?他问。她说:看完了,写的好像侦探小说,细密画的守卫的故事好像土耳其版本的《达芬奇密码》。他走过去吃掉几片橙子,放下橙子皮儿,继续回到电脑前。她也吃了几片儿,之后收拾了所有的杂物,起身,从他的背后走到厨房,把东西丢进垃圾桶,然后开始洗杯子。她甩着手上的水出来,再次从他的背后经过,拉开客厅阳台的推拉门,站在外面。他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从我们家阳台上可以同时看到深圳最高的两个建筑,地王和赛博,她没有回答。他又提高声调的问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还是没有声音。他扭过头,看到她的背影,似乎有些异样。他站起来,走过去,跟她站在一起。她先扭过脸去,然后又用右手捂住了整个脸,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看着她剧烈颤抖的肩膀,伸出左手,轻轻的送过去,搭在她的右肩上,又迅速的收回来了,像被电击了一样。他问:为什么哭呢?她不语。他停留片刻说:哭就哭吧。然后缓缓转身回到屋内,拿了钥匙,换了鞋,轻轻地带上门,把她此刻肆意的哽咽声关在了身后。

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几个西装领带的售楼先生刚刚把一块有照片和价格的房屋销售牌子立起来,然后站在前面抽烟聊天。一对互相搂着腰的青年男女在牌子前看了一会儿摇着头走了,他很想知道,当售楼大军走出办公室到处在街上吆喝的时候,这房子是要涨了呢,还是要降了?没有意识地过了几条马路,东拐西拐他最后走到了莲花山公园的门口,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翻过这座山,到对面的市民广场去看看建筑双年展。公园里时而有人跑步从身边经过,没有人对他微笑,只有迅速而没有温度的目光。他边走边想这两天做过的还记得住的事情:跟朋友在笔架山喝茶聊天一下午,喝的是廉价的特级普洱;物质书吧里面转了几圈也没有买什么书,一切都老了,十年前的时髦文艺青年据点今天已经沦为毫无特色的小店;西贝莜面村里有不错的免费瓜子吃,他们还把莜面烤姥姥叫做莜面窝窝,说否则当地人听不懂;吴文光在OCT创意园里搞了一个户外现代舞表演;万象城底层的Ole超市内买到了香港品牌的罐装杨枝甘露……

市民广场是个表面光鲜内容空洞的建筑群落,这跟这个城市的血脉与精神气质完全吻合。他找了很久终于看到一个关于双年展的巨大广告,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更多信息。 进到书城里面问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及几个小店的服务员,均一脸迷茫的不知所云,看来这双年展的宣传力度跟他最近的心情一样极其虚弱。终于,还是看到了远处空地上几件雕塑一样的东西,他匆匆看了一遍,只认出了马岩松的MAD事务所的名号,其他一概不清楚。他想买本双年展的画册,但是这露天的临时工地怎么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呢?他有点恼火,此刻天开始下雨并有越来越大的势头。他快步走回到书城里,找了个咖啡馆沉重地坐了下来。

看着外面的大雨,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单行道乐队”十年前的那首老歌“三元里”,欧宁(本届深圳香港建筑双年展策展人)和曹斐很多年前弄的纪录片《三元里》就是用这首歌做的主题曲。他知道自己又开始怀旧并厌倦了,可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打不到车,尽管此刻他非常想迅速逃离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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