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专题】佛陀的商道

 

 


佛陀的商道
事业最焦虑的时期,梁冬去了印度、不丹,上山打坐。他说自己现在反应慢了。为了防止过度成功,他要慢慢地生活,活得久才是他此刻认为重要的事。

去了印度六趟之后的梁冬,回来辞去了百度副总裁的职务。那次2007年在印度与一位长者的深谈,令他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梦想是和国学智慧有关。

从此,梁冬的生活中很大一部分是国学。于国学,梁冬一人分饰两角:他是学生,学习老祖宗的智慧;他还是老师,常在高校商学院的邀请下给学员们讲国学与商道。这种不定期的授课,地点或是在课堂或是在山谷。

且听他如何阐述佛陀的商性和商人的佛性。


  他说好的商人是佛陀


吴晓波说,他曾经试图写一部商人史,后来发现在中国历史上关于商人的记载,少得可怜。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这个民族在骨子里是否定商人,认为商人不能创造价值,但是实际上商人是可以创造价值的,他产生了一种和合的力量。比如说这世界上五个要素,每个要素单卖只有五块钱,他把它混在一起之后,加上自己的想法和创意,再加上自己的组织、行为,包括对这个事情的界定,就是他的心法吧,卖出了500块钱,而市场还买,这说明和合是可以创造价值的。你把它们全部组合到一起之后,它们创造了比单个要大的价值,然后你把它卖掉,卖给别人之后,让别人拿到这东西,还能够创造更大的价值,然后你与所有人分享这一切,所以商人的本质其实是一个佛陀,好的商人是佛陀,真正好商人,我指的是依法经营的商人,他是个佛陀,他懂得世间和合的真理。

我们能够提供最大的价值,就是做一家公司,解决很多人的就业,让大家都不至于说没事可干,让所有家里面不上班的人,都能够衣食无忧,是吧,我纳了很多的税,尽管大部分都被浪费掉了,反正肉都烂在锅里,浪费掉也是给人民了,无所谓的。

当然目前对我来说,我投资的大部分项目都还在亏钱,但是已经在朝赚钱的那个方向走了,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呢?我可以到一个公司做高管,或者什么都不做,写书,都可以挣钱。而我现在觉得快乐,就是我可以选择我跟什么人在一起,因为我的心量还不足够宽。也许有一天,就是我跟什么人我都会喜乐,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做到。你知道我们主要的焦虑来自于哪里吗?就是跟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打交道。我现在基本上能够做到80%的情况下,能够选择我跟什么人在一起。

有时候还是会冲突,我只需要告诉自己,我在冲突着,就行了。知道后,这事情就没那么重要了,当一个人一旦意识到我在爱,这个爱就没有那么强,一旦意识到我在恨,这个恨也没有那么强了。

宗教是个公器
我没有宗教。我信佛教,也信道教,我什么都不信。

佛教不是教,在我这里,它是一种心智模式。什么叫心智模式?就是说,你会从很喜乐的方式去看这个事情,第一,凡事要求拥有。比如说一个地方,你买下来比长久租要昂贵,你为什么要拥有它呢,你拥有它最后也不被你所拥有,你最终还是要给别人,所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所有权的,我们老想拥有一个所有权,哪有所有权,你在中国买一个房子就是几十年使用权而已,甚至70年都不到,很多房子都50年,烂尾烂了10年,盖房子盖了8年,再到你手里2年,只有50年而已,所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所有权的,所有权是一个虚幻的,只有使用权,说小了全都是国家的,说大了都是人类的,都是地球的。所以不要企图拥有拥有权,那是一个假象。

比如说在百度的时候,这百度是李家的,是公众的,甚至更大程度上所有网民的。这个网站,我只有一个阶段能使用它,我能用它的品牌,我能用它的市场预算去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是这个公司也愿意做,而我也愿意做的事情,于是在这个程度上来说,我拥有了使用权,但是我并不拥有它,谁也不拥有它,李彦宏也不拥有它,为什么,因为当网民反对你推出这个产品的时候,他仍然会考虑不用,或者它不完全被李彦宏拥有。因此它是一个公器,公众的器物。所以不要企图拥有一些东西,当你理解这个事情之后,你就能破除我智,当你破除我智,你就不会那么的较劲,甚至不会跟自己较劲,于是你就变成一个心智打开的人或者平和的人。

宗教也是一个公器。佛也不是一个神,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法力无边,他承认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可以让你不那么羡慕、嫉妒、恨,它只是一个心智模式。

人生有方向,没有目标,比如说开车从北京开到广州,你不可能那个灯一照就照到广州了,你只能照你车前面100米的地方,你只有把车开到前100米的地方之后,你才能往下一个100米,但是你心里面有一个方向,你得往南开,就是SB,往北开是NB,我们就是往南开而已,心中有一个SB的梦想。

我偶尔调侃下自己。

身体比大脑聪明
你要能做到一分钟不想事的话,你就能达到真正的快乐。在山上静修的那几天,我觉得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会发现你只有待着不说话七天,然后坐着,坐两个小时以上,你就自然而然地看到身体里面的那个人。

我有七天的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那时候,我想明白了一些问题。第一个,有些事情是不能外包的,陪父母聊天,跟爱人在一起喝个葡萄酒,等等现在无形之中老觉得好多东西可以外包,它由一种商业逻辑变成了一个人文逻辑。第二个就是,什么事情得做到密集,极致,以安静能极致也行,你连续说话10个小时也会产生可怕的变化,就是什么事你得到一个当量。第三个就是,其实我们真的不需要睡太多觉,我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我觉得精神挺好的,只要你睡得好,我们8小时睡眠,它就变成意识形态了。你知道吧,其实我大概11点钟睡,不用5点,3点半,4点钟就醒了,每天都是这样的,但是一天精神都很好。

我的大脑会比身体慢半拍,就像我的脑子会比我的嘴慢半拍一样,日常生活中,我亲近自己身体亲近的人,远离自己身体远离的人。我好像从小就这样。尽管如此,一度,我还是重新检视了一下和身体相比慢半拍的大脑。我怀疑我小时候所受到的教育,我就开始检视自己所受到的教育、知识、信仰,包括意识形态。

我理一遍我们所受到的教育,然后拿来和现在自己真正的内心去做个对照,发现有些东西它没有与现有的东西是合的,你把它留下来,不合的,然后跟它作别,这就是我的人生。

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
民国, 阴雨连绵的天气,有一个穿长衫、戴着围巾的年轻人,打了一把伞,从长安街走向道边满是绿树的南池子大街,他一直往北走,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来,把水滴了滴,伞放在门口。这个年轻人的职业是一个医生,他那幢二层的小楼的房间里,有很多的古书,他的生活方式和老派的知识分子毫无二致,老家有几亩薄田,老婆带着孩子在农村。他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有很多的学生,也有许多的朋友。

这是我脑海里时常浮现的画面,就像飞机在航拍一样,但镜头又被拉伸得很长,或者说远景和近景结合,像拍电影一样。

我骨子里喜欢民国时期的那些文人,他们大概知道中国的文化是什么,也知道西方的文明是什么,他们有言论自由,当然也面临一点通货膨胀的压力;做知识分子,哪怕在报纸上写小小的豆腐块也能养活自己。

这种文人的生活,在战争的铁蹄下,移步换景,延续到了古龙和金庸、倪匡和黄霑他们身上,随着战乱跑到香港,在香港的《东方日报》和早期的《明报》开始写东西,他们的状态不见得多富足,但是他们大概知道什么是什么。

今天早上起来,煮了点山药薏米芡实粥,吃了一碗,就已经很饱了,中午再吃一碗,晚上再吃一碗,顶多拿肉末和大头菜炒一下,就很好了,生活还需要什么呢?,睡,只是一张床而已,到哪里都一样。

因此,多余的钱、多余的空间和多余的人,都只能做多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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