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富豪级知识分子钱文忠国学骇腕的学术与人生

 

 

 

 

富豪级知识分子钱文忠
国学骇腕的
学术与人生

钱文忠又出了两本书,这次特别直白,不是什么史学,不是什么佛学,也不是什么国学,而是直白的语录。书名曰:“钱文忠语录”,乖乖!能在有生之年拿着自己话语汇总的小册子满大街传阅并让人顿悟的,古往今来,令人印象深刻的也就伟大领袖毛泽东了。那么,钱文忠说了哪些惊世骇俗的格言呢?

语录一卷:《风化的传统基石》——
面对传统,除了感恩、尊敬之外,他提出“人们更加迫切需要的还有忧患意识。

“记得第一次见钱文忠,在上海书店出版社为其举办的《玄奘西游记》新书发布会上。我记得很清楚,天降大雨,我淋得像落汤鸡一样步入会场。当时钱文忠已经挺火的了,在央视“百家讲坛”上开讲,他可是上海唯一的“学术说书人”。《玄奘西游记》首印30万册,当时我一边开会,一边私下里掐指头算,一本书就可以进账多少万?

钱文忠现在真是火了,用北京话说也是“骇腕”了,该像其他的腕儿那样摆谱吧。其实不然,发布会完毕,把手头的四本书递到他跟前,他笑眯眯地接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笔,非常认真地在每一本的扉页写上“河西兄指正”的字样。说实在的,在此之前,我对钱文忠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但是这一次,他谦逊、平和,至少在我心中确实为他加分不少。

 

学界“玩主”
2009年,“百家讲坛”的收视率一度节节下滑,钱文忠拍马救主,主讲的国学经典《三字经》依旧收视长红。民主与法制出版社刚刚从于丹的《于丹<庄子>心得》狂销200万册尝到甜头,此时更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以首印百万的优厚条件请到《钱文忠解读<三字经>》这本“摇钱书”。

有人说,这点版税搁穷作家真是谢天谢地,搁钱文忠身上大概也就是“毛毛雨”。上海滩都知道,钱文忠下海经商多年,攒得家底无数,实是学界“玩主”一枚。“钱老板”一出场那场面老大了,穿金挂银,卡地亚的戒指、中国的血色琥珀、蒂凡尼银链、限量版的欧米茄玫瑰金表,随便哪一样都让我们艳羡不已。据说他给我签名的是“万宝龙”金笔,价格不菲,而据说他竟有上百支之多。

1990年,因为社会环境,他离开北大,下海经商,聪明脑瓜碰上一个国家经济发展转型的绝佳时机,学术男变身经济男,依旧是呼风唤雨。这5年中,他做过各种生意,究竟挣了多少钱我们无意评估,反正,他现在是有房有车还有专职司机,挂着一个北大青鸟环宇独立非执行董事的头衔,最艰深的梵文、巴利文佛学学问和最时尚的奢侈品讯息,同时都能从他那儿脱口而出,此等奇观,只能说是“时代造就惊人化”。

也许正是因为在社会上磨砺有年,上海艺术人文频道开播的“文中有话”节目中,钱文忠才能滔滔不绝,就各种话题发表自己看法,谈古论今,尽显胸中丘壑。

季门立雪
自从钱文忠在“百家讲坛”一炮而红后,关于他的争议也如其他几位学术“超男超女”一样,层出不穷。

比如钱文忠的身份中,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季老关门弟子”一说,就有一位同为季羡林的弟子葛维钧先生撰文《钱文忠讲座中的梵文错误并及其他》提出质疑。要我说,钱文忠是否为季老关门的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至于错误,我要在鲁迅、陈寅恪、熊十力的书中找出错误或立论草率之处,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此等指责,亦不足为论。

在中国这个佛教大国中,像钱文忠这样立志于枯燥繁难的佛学学问的学者,不是太多,而是太少。还记得,多年前,钱文忠还没有大红大紫的时候,我就买过一册周一良先生的名著《唐代密宗》,译者一栏上赫然写着钱文忠的名字。翻译之道,甘苦自知,更何况是这样一本吃力不讨好的密宗专著?而钱译,准确、流畅、传神,和坊间各种佶屈聱牙的学术译本相比,高下立判,也实在是难得,看得出来,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钱文忠虽天资聪颖,他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恩师的悉心指点。对于季老,钱文忠是谨守弟子礼的。他的一本随笔集就取名《季门立雪》,取“程门立雪”的典故而改之,对恩师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他的另一本随笔集《人文桃花源》,开篇四章,全写自己在季羡林先生门下求学故事,学术上的受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恐怕还是为人方面的潜移默化。

钱文忠记得很清楚:“季先生穿着极其朴素,经常会被人看成是学校里的老工人。不止一次,季先生会被来报到的新生叫住,替他们看行李。季先生每次都原地不动替他们看守行李,有时候会一看两三个小时。自然,这些学生两三天以后就会在北大的迎新会上,看见季羡林先生坐在主席台上。”

17岁时,机缘巧合,钱文忠就开始和季羡林通信。当时是1984年,钱文忠高三,季先生决定继1960年之后,第二次招收梵文巴利文专业的本科生。在季羡林的身边, 他苦读梵文,入北大第二年就获得了“季羡林东方学奖学金”一等奖,后留学德国,为继承季羡林的衣钵,钱文忠可没混日子混文凭。从他学会的语言种类我们就可以一窥究竟:德语、法语、英语、西班牙语、荷兰语、日语、和阗语、梵文、巴利文、吐火罗语、古孟加拉语、古藏语、古伊朗语、尼瓦利语、阿委斯塔语—真高深,相信许多人连尼瓦利语和阿委斯塔语到底归属地球上哪个角落都不知道。

他现在还是北京大学《儒藏》精华编的编纂委员会委员,编集与古籍整理十余种,发表各类论文一百余篇,著译作十六种。他每年在复旦开梵文巴利文课,并在北京主持着几个研究所,还应该是复旦大学极少几位没有申请过任何科研经费和课题的老师。

国故新知
《玄奘西游记》和《解读<三字经>》可算是“国故新知”的一种钱氏解读。

钱文忠从文献、考古、中外文化交流史、宗教学的角度讲玄奘,力图恢复玄奘大和尚在历史上的真实面目,对于太过熟悉“白马王子版”唐僧的普通大众来说,确实是耳目一新。虽然钱文忠并不知道,《西游记》的作者将玄奘从英雄变成懦夫其实另有深意,但是玄奘被《西游记》遮蔽了太久了,就像《三国演义》让曹操蒙羞至今一样,唐僧急需一次钱文忠式的普及性翻案。

钱文忠有一种能力,就是“由浅入深”,深入浅出,这似乎也是“百家讲坛”一直在追求的目标。当然,浅出要有深入作为坚实的基础,否则的话,都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经不住推敲。钱文忠说他在“百家讲坛”上的每一句话都有出处,是否如此,没有考证,但是就我看到的他所著的《巴利文讲稿》来看,他是严肃的。

钱文忠只是下定决心要为文史哲的普及工作多做一些努力,因为中国当前的文史哲环境实在是让他忧心忡忡。“当年有一个笑话,北大学生说要跟陈寅恪开练,要争取一年超过他,用什么办法?500个学生每人攻一段,加起来就能超过陈寅恪,你以为学术是打群架吗?”他颇为无奈地说。

让“冷”专业华丽变身为“大热门”(至少在出版界是这样),钱文忠在佛陀与俗世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让国故多一些新知,多一些趣味,不好吗?


语录二卷:《颤栗的道德底线》——他提出:”今天的道德底线面对各种冲击和挑战,正在颤栗震荡,其中难道没有我们必须警惕的隐忧吗?“


丹桂晤钱记

上海桂林公馆,昔日上海滩大亨黄金荣私家花园内,有厅曰“丹桂”,与钱文忠先生有缘得晤,虽浅谈辄止,大家风范昭然,是为一记。

此前得知钱先生名讳,是在央视《百家讲坛》,讲“玄奘西游”,需埋头穷经之学术功夫,讲《三字经》,又需博学广知而善加推阐,钱先生竟一一信手拈来,也不掉书袋,也不媚俗流,引得“粉丝”无数,自命“潜艇”,有宣言公示,乃以先生为楷模,“有素质、勤奋、有爱心、坚强、理智、孝顺、谦虚”,读来仿若劝善功德一件。据说有资深“潜艇”查到其授课课表,冲到复旦去听他讲梵文,虽说听不太懂,但幽默活泼的课堂氛围亦是收获。更有年仅4岁的小“潜艇”在电视节目现场背诵《三字经》,主持人一提,小“潜艇”即做出钱文忠在《百家讲坛》的经典动作,瞪圆双目,脖颈前伸,逗趣得紧。钱先生也不示弱,说“咱俩瞪一个”,好一个“大眼瞪小眼”。

甫一进门,听钱先生赞口中美食。打听之下,乃手擀上汤胡萝卜面,面粉揉以胡萝卜汁,手工擀造,加高汤煮就。看似平淡无奇,内里自有乾坤。聊得酣了,又来一碗。素闻先生老饕之名,看来不假。

名牌器物不在话题之列,盖因先生以为“一直都是这样用的,谈这个无甚意思”,却也提及当年的一些规矩,譬如戴表,必先生佩百达翡丽而太太戴江诗丹顿,腕上一块汉密尔顿者大凡是医生、律师则佩摩凡陀者也。或因身在桂林公馆,谈起上海滩黄金荣、杜月笙的旧事来,钱先生意兴勃勃,追思而叹。听来竟有如族中长辈陈经述典,而我等小辈莫不恭坐受教之感。思及先生对“文化落地为文明”的观察、解释和期待,一边惶惑怅然,一边又满心热望。

钱先生是个较真的人。通读其博客,会有感于面对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他自有一股“不妥协不客气”的硬脾气。是非曲直总要说清。又听先生慨叹媒体之“可怕”,时有歪曲误解,如若发表钱氏言论,须得其审定。逢有道听途说,钱先生问:“你在现场吗?你不在,我也不在。”拍摄既毕,借桂林公馆一册线装书为道具需归还,有人去接,先生乃不假他人之手而携书入堂,置于匣中。

末了,公馆请先生题字留念。是一手显见得多年练就恭敬不失倜傥的行楷,恰如其人,自有风骨,可为范也。`


听钱文忠言谈

文|野马
(部分文字摘自钱文忠博客与电视节目中其所谈内容)
在钱文忠的博客文字里,看得出他是治学严谨的教授,传承着冷僻甚至濒危的学问,也是开朗、感恩的生活家,他频频感谢人们的关心,却也说自己本质上是个“悲观主义者”,他甚至还以“硬骨头”的形象反击着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不妥协也不客气。

从2005年到2010年,钱文忠似乎在经历从高峰到巅峰的过程。于是再访钱文忠,在那么多影像图文资料的背后,再认识一次这位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无锡钱门后人、季羡林先生弟子。

记者:师恩难忘、师德长馨,你遇到几位大师级的老师,如季羡林先生、周一良先生,请分享你与老师们相处时那些难忘的故事。
钱文忠:记得1990年的1月31日,季先生命我随侍到燕南园向冯友兰、朱光潜、陈岱孙三老贺年。路上结着薄冰,天气是非常的寒冷,当时也已经是八十高龄的季先生一路上都以平静而深情的语调,赞说着三位老先生的治学和为人。每到一家,先生总是身板笔直,坐在旧沙发的角上,恭恭敬敬地贺年。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顿饭。有一年假期,我没回上海,躲在北大。一天,我拉上窗帘关紧门,点上蜡烛看书,隐隐约约听到楼道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有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季先生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他不放心我,在助手李铮老师陪同下,特意来叫我去吃饭。

记者:你研习佛法,是否可以分享一些佛法方面的领悟?在台湾与星云大师的交往有何收获?
钱文忠:与星云大师神交已久,2008年我去台湾是应星云大师之邀,甚为荣幸。星云大师倡导的是“人间佛教”,我在台湾看到的佛光山,在发挥佛教道场作用的同时,也是,或者毋宁说更是一个社会教育文化机构,在追求出世的路途中,洋溢着活泼泼的人间情怀。在那里,佛像、僧尼、庙宇绝对不是佛光山唯一的中心。佛光山似乎更关心世俗红尘里的芸芸众生,他们更像是佛光山的中心。星云大师在扬州建立了“鉴真图书馆”,开设了“扬州讲坛”,大师在“扬州讲坛”的开讲仪式上曾经说过,他并不主张只讲佛教话题,只要是有助于纯洁世道人心的话题,都值得期待。我想,这不仅体现了大师作为一代高僧的圆融无碍的境界和广阔的胸襟。

记者:你博客里有关于南京盐水鸭的一则博文,看来你也是个老饕,还请分享些饕客经,说说你的美食心头好。
钱文忠:话说我一直记忆犹新的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半扇猪肉。怎么个特别法?我朋友夫妇两人跟着家政阿姨回乡下过年,看到农村的猪竟是散养的,便请阿姨选两头养着。隔年朋友送来猪肉,那味道,有“童年”的感觉啊。散养猪的肉质更紧、也更有弹性,现在城市里怕是很难吃到的。

记者:你旅行到过不少国家或地区,能分享一次你印象深刻的旅行吗?
钱文忠:2008年7月4日,作为海峡两岸首次直航团的一员,我有幸踏上台湾的土地。下机的时候,我还请时任中国国民党吴伯雄主席在我的登机牌上签字留念。对我来说,这次旅行非常难忘,但并非因为观光购物,而是在佛光山上感受人间佛教的和谐境界,与诸多智慧大贤交流,何其有幸。而台湾社会的文明程度也令我颇有感触,比如我在台北遇到的出租车司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都如出一辙地彬彬有礼:“请问到哪里?”我和初安民先生在酒店用餐时,有位服务生在为初先生倒饮料的时候,不慎洒出杯外些许。他轻声道歉,很快取来一张餐巾纸,轻轻地将杯外的水迹捺干,丝毫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谈话。这是一种恰如其分的服务,是一种境界和水准。
最近,我刚结束了渝川之行,登峨眉,会故友,虽说蜀道难,朋友们的热情照拂,必将成为我美好隽永的记忆财富。只是坐了一回武广高铁,却令人失望。

记者:对于“被上榜”、“被包装”你什么看?会反感吗?
钱文忠:“被”字不愧为2009年度汉字啊。一天我朋友对我说“文忠,你上榜了,富豪作家榜第7名”,我大惊,自从我不再参加考试以后,从来也没有得过这么高的名次啊。我查了查自己的收入,确定没有榜单上那么高,我打算去找找制作榜单人,叫他把多出来的那部分钱补给我。

记者:在报章读到你对于“文化”和“文明”的精彩见解,是否举例谈谈“文明落地”之现状和应对?
钱文忠:有一天我在一家老式理发店理发,这里的顾客一般比较老派,比较有礼。不料那日我运交华盖,旁边坐了位中年男子,大声打手机。满嘴脏话,还夹着几个不三不四的英语。一会谈十几块一条的牛仔裤生意,一会和皇室人员谈十亿美金的石油生意。我觉得挺受罪的。要说“文化落地为文明”,我想从最起码的小习惯做起吧。比如,随手按一下按钮,冲洗火车上的厕所。有时我会觉得,我们的文明程度竟是和经济、物质的发展成反比例的。

记者:“道德”也是现在人们谈得很多的词。比如你在微博发了一张请老人擦鞋的照片,被网友们诸多非议。你称其为“道德沙尘暴”?
钱文忠:是,道德沙尘暴真是越刮越烈了。我请老人家擦皮鞋,有人认为这不妥,因为在他眼里老人家是弱势的。我不知道老人家是否弱势,我只尊敬靠劳动生存的人。我没有资格怜悯谁,但是,我尊敬该尊敬的人。我对老人家说:谢谢你。老人家笑得很开心,这是尊严。

记者:能否用一句话概括你为人处世之道?
钱文忠:用入世的心态做出世的事情,用出世的心态做入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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