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孩子遭遇问题学校——打工子弟学校的另一面

当地方政府将打工子弟基础教育完全甩给市场之后,失去监管的民办学校一心逐利的一面被放大。在以弱势群体面目出现的办学者身后,有着大量不为人知的暗处。

责任编辑:王刚 曹筠武 实习生 沈茜蓉

在一轮又一轮的取缔、转学的喧哗中,城市打工子弟如羊群一般地被放逐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在体会知识的乐趣之前,他们过早地品尝到人生的冷暖。

当地方政府将打工子弟基础教育完全甩给市场之后,失去监管的民办学校一心逐利的一面被放大。在以弱势群体面目出现的办学者身后,有着大量不为人知的暗处。

在政府政策、投资办学者、老师和学生三个群体的博弈中,教师和学生成了真正的弱势方,他们的利益保障仍亟须破题。

2011年8月16日,北京海淀区东升乡马家沟,一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衣物走出新希望实验幼儿园,这里月底前就会拆除。 (浦峰/图)

2009年冬天,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陈俊旭到北京一家民办打工子弟学校拍纪录片,片子开头的一幕就是学生在教室里烧书取暖。看着火舌摇曳吞没课本,镜头后面的孩子们一脸兴奋。这一幕代表了这一类孩子们的现状——贫穷、绝望和教育上的失败。

在过去十多年中,不断有教育界学者和NGO组织呼吁北京市政府承担起更多责任,但政策几经波折,进展迟缓。而在畸形的政策环境下,单纯以盈利为目的的民办打工子弟学校同样问题缠身,久受诟病。

不论是相关的政府部门,还是学校的投资者,都没有足够的动力去改变这一切。现在,随着新一轮关闭潮的出现,民办打工子弟学校的话题又一次被摆上桌面。

今年的北京打工子弟学校关闭潮从各区来看原因各异。大兴区主要是因为4·25火灾之后对违章建筑进行整改,石景山的学校大部分是面临拆迁,海淀区腾退的四所学校中三所因为租赁合同到期,无法续约,一所位于南水北调工程蓄水池所在地,必须限期腾退……其背后是北京外来人口控制政策的延续。

再度观察这一事件,不仅仅需要老调重弹,同样需要对政府、校方、师生不同主体利益诉求的解析。

打工子弟学校的“创富奇迹”

一位办学者讲述学校的辛酸让人落泪,而近两年他回老家办贵族幼儿园,一次性投资超过3000万

2011年8月17日,北京海淀区东升乡马家沟,新希望实验学校的家长在排队领分流通知书。 (浦峰/图)

打工子弟学校的困境并非一天两天。起码在十年前就有学者开始重视该领域,民间慈善力量的关注更是从未间断。

比陈俊旭早六年,笔名“肉唐僧”的专栏作家徐志戎就到这类学校考察过。当时他在一家网站工作,请了一位校长做在线访谈,校长的拳拳爱心十分感人,随后网站发起了募捐。

徐志戎的任务是把募到的钱发到学生手上。而校长则希望钱汇到学校账户上。同大部分民办打工子弟学校家庭式经营一样,该校管理财务的负责人就是校长的妻子,而校长本人就是学校投资人。

双方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了长时间争执,最后徐志戎坚持了他的做法。不过在实际操作中徐志戎遇到了困难,大部分孩子随打工的父母住在窝棚里,并没有门牌号。徐志戎于是通过邮局将钱汇到学校地址,再写明转给哪个学生。

但后来他发现,校方并没有把汇款单转给学生,这些钱都逾期退了回来。他心中浮起一个疑问:“校方真的是为孩子好吗?”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员郭宇宽一直担心一个状况:当地方政府将打工子弟教育完全甩给市场之后,失去监管、一心逐利的民办学校是否也会像民营医院那样,演变成一个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

于是在2008年到2010年间,他带领一个调查团队在北京上海两地展开了对1000个学生的跟踪研究。研究的结论至少部分证实了他的担忧,“越是教学条件恶劣,越是能博得同情,可以获得更多的社会捐助,民办学校落入了恶性循环。”

因为是盈利性办学,这些学校通常一个学期收800元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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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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