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赖声川说赖声川

我有一天起床,下楼,100个人挤在我家客厅,我一点都不夸张,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后来那天来了700个人,游览车一辆一辆来,我们家变成一个景点

  
  在台湾“说相声”的赖声川终于把《暗恋桃花源》带进了内地。故事却要从29年前的美国讲起……
  
你就是赖声川?
  我们真正回台湾开始工作23年了。因为我们学佛,所以只能证明一切无常,一般人都觉得是从有到没有,其实从没有到有也是无常。
  年轻时候我喜欢画画,大学四年基本上都在玩音乐,然后对文学有兴趣,念英文系。那时跟同学去租一些可能只上档三天的电影拷贝,再租放映室去放,收朋友一点点钱,大家就可以看到这些经典作品。
  后来准备出国念书,申请了戏剧,戏剧可以综合所有的兴趣:音乐、美术、文学、电影。有论文就可以了,或者是剧本,或者是小说。我给的是小说,跟戏剧无关,对戏剧我真的一窍不通。
  我们那个时代,戏剧这个行业是不存在的,台湾连剧场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一位年轻人,尤其男孩,要去念戏剧的学位。那个时代最优秀的人都是念理工。
  30年前出国很贵,40块钱台币才可以换1块美金,要赚多少钱才可以送孩子去念书?妈妈不反对我。我跟乃竺申请学校,结果只要我们两个都中的,一定是戏剧,老天就自动把其他的路给涮掉了。
  我跟乃竺1978年7月结婚,9月到美国,10月存的钱被人家盗了。本来可以在美国活两年的,突然都没有了,就疯了。我们把钱放在一个我们认为可靠的朋友那里,他应该是恶性倒闭了,这个人几十年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年我拿全额奖学金,我们一面打工一面读书,过得很开心。读了五年,在学校得了很多奖,导戏得了一个学校最高奖。我写了一篇论文,是我博士论文里面的一章,关于奥尼尔,上了美国最好的一个学术刊物———那个刊物是教授发表论文的地方,那时候我还没拿到学位。
  大概到第三年,我已经在教课了。一个老师要我跟他合开一个课,关于剧场跟仪式的,我说我不够资格,他说没关系,我们就真的开了。
  1983年,我拿到学位。这里面还有一个事情一定要讲。那时我成绩很好,留在美国不是问题。第四年的夏天,我们生了老大,她很小,家里很吵,我就跑出来念书。我学舞台设计的,在舞台设计教室,一堆书几天之内要看完。窗户外面是一个草丛,然后就是一条路。夏天窗户开着,有一天听到有两个人在讲中文,一男一女———这个没什么了不起,加州讲中文的人很多。到了我窗外,就是几米的距离,“赖声川”,讲到了这三个字,我头就伸出去,他们两个人看着我,不认得。都愣在那里,很尴尬,然后我说,刚刚是不是有人说我名字。“你就是赖声川?对不起。”那个男生就讲,这个女生在中西部学戏剧,夏天来柏克莱参观,带她过来看戏剧系,刚刚逛到这里,说这一栋好像是戏剧系的办公室,听说有个台湾来的研究生在这里,只知道名字叫赖声川。讲到这里刚好就在我窗外。我们很开心,就去吃了一个饭。
  这事我就忘记了,过了大概一个多月,收到一封信,是我们台湾最重要的戏剧前辈叫姚一苇,他说在台湾成立一个新的学校“国立艺术学院”,“我们非常地诚恳地在全世界迎纳人才,从我女儿处得知你在柏克莱……”那个女生是他女儿。没有那次,姚老师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我们也不认识他。后来我们一直在想要不要回台湾,那时候台湾根本没有这个行业,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要开动一个戏剧学院,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回去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一切从零开始,连校舍都是跟人家借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从零开始有从零开始的乐趣,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就变成了可能性很大。
  
大门从来不上锁
  那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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