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濂 未经考察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人生

周濂在不同的层面上对自己有不同的立场定位。政治上,他是自由主义者;文化上,他是保守主义者;经济上,他是罗尔斯主义者。他希望自己尽可能地做一个思想的杂食动物,保持思想的“花心”,尽可能接触不同的主义和理论。

周濂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卫毅/图)

在没有英雄的时代里,怎么做一个人,一个不犬儒、不苟且、不绝望、独立、宽容、理性的乐观主义者

在给周濂拍照的时候,他选择站在中国人民大学人文楼的《雅典学院》复制品前。《雅典学院》是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的名作。画面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等古希腊圣贤,站在高耸的穹顶下论辩。

周濂相信这些哲学家比我们更加直接地面对这个活生生的世界,这种直接的经验对抽象思考刺激明显。后世的哲学家因为专业化的趋势导致其钻到专业的圈子里,用行话去表达只有“一小撮”人可以理解的观念。他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一小撮”,他喜欢苏格拉底式的知识分子。“苏格拉底自知其无知,于是在他发问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他比别人抢先掌握真理,他带着疑惑,与被提问者一起去追问反思探讨这个问题。”他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思想导游,“我告诉你这边风景很好,你也可以反驳我说这些风景不好,我们相互辩驳,最后达成一种可深可浅的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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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濂:1974年12月生于浙江。先后获得北京大学哲学学士、硕士学位,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学位。2005年11月至今在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任教。著有《现代政治的正当性基础》、《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等。

除了学术外,周濂还热衷体育,入选过北大篮球校队,自称为北大篮球界二流顶尖高手。在足球上,他是巴西和曼联的球迷。

他的新书《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思想导游”的范本。这本书成了最近人文社科类的畅销书。这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预计卖一两万册就到顶了,没料到受众面甚广。这得益于过去几年中,优秀的公共写作者抬高了阅读水位,帮助读者成长。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是,随着微博的兴起,各种公共事务不断在读者面前“裸奔”,大家的困惑越来越多,希望寻找个中答案。

有读者觉得周濂的文章有些绕,似乎各种观点都想有所触及,试图在不同的理论甚至相互矛盾的观点之间建立桥梁。这样的写作方式会让一些人觉得不够畅快,因为他们可能需要非常痛快地扔出一个答案或者立场来。但周濂始终觉得,立场最后是要给出来的,但在给出立场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多地学会了解自己的对立面,“我自己是尽可能地在两种或者更多种矛盾的观念之间找到相互的可通达性。所谓思想,就是在不同的理论之间开辟出道路来,不让它们成为孤岛。”

周濂在不同的层面上对自己有不同的立场定位。政治上,他是自由主义者;文化上,他是保守主义者;经济上,他是罗尔斯主义者。他希望自己尽可能地做一个思想的杂食动物,保持思想的“花心”,尽可能接触不同的主义和理论。

他的思想体系形成,深受1990年代末的思潮影响。彼时,自由主义与新左派开始了论争。他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不缺乏自我怀疑的精神,小时候在《读者文摘》上看过一句“跳出来看自己”,那是他担心被集体无意识裹挟的开始。

1999年,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的消息传来后,周濂在北大参加了3天的游行。第一天,他走在队伍里面,会有鸡皮疙瘩乱起的感觉,大家喊口号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被吞没了。第二天,他喊口号不会有那么强的不适感。第三天,他喊口号时,会觉得激动,他跟集体的情绪产生了共振。“当我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内心感到了恐惧。这有点像电影《浪潮》里的情形。”

当时,给了他感官上刺激的还有话剧《切&mid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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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谢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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