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 我要写出一个大东西再死
从23岁到29岁,他密集地写出了《雷雨》、《日出》等7部剧本。晚年,他在痛苦中煎熬,自称“精神残废”,一直到死,他都没能真正回到那个写《雷雨》时的自由自在的心灵。
从23岁到29岁,他密集地写出了《雷雨》、《日出》等7部剧本。晚年,他在痛苦中煎熬,自称“精神残废”,一直到死,他都没能真正回到那个写《雷雨》时的自由自在的心灵
83年春,美国剧作家阿瑟·米勒亲临北京人艺,指导他的经典剧目《推销员之死》。曹禺邀请米勒到家里做客,其间拿出一封信,逐字逐句念给他听。信是画家黄永玉写来的,信中说:“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你心不在戏里,你失去了伟大的通灵宝玉,你为势位所误!从一个海洋萎缩为一条小溪,你泥溷在不情愿的艺术创作中……”
一旁担任翻译的英若诚为难了,这还翻吗?全都翻,曹禺说。在人艺演员蓝天野看来,这些话,说到了曹禺的心里。
在他天津的祖宅里,有一面墙上曾挂着几十幅表情生动、飞扬夸张的照片,那是少年万家宝看戏归来,一个人对着镜子反复表演的集结:愤怒、甜蜜、遐想、鄙视……从23岁到29岁,这位官家子弟密集地写出了《雷雨》《日出》《北京人》等7部剧本。文学界开始知道一个笔名叫曹禺的青年,许多人说他“有天才”。
然而,从39岁到去世,47年间他再也没能写出一部自己满意而外界也公认立得住的作品。笔下的枯竭和名位的丰盛同时到来:新文化运动的开拓者之一,著名戏剧大师,中国话剧奠基人之一,中国文联执行主席……还有,北京人艺首任院长。
晚年,他在痛苦中煎熬,自称“精神残废”。女儿、剧作家万方说,父亲是被扭曲和异化了的;一直到死,他都没能真正回到那个写《雷雨》时的自由自在的心灵。
在北京人艺的排练场里,高悬“戏比天大”4个字,这是演戏的祖师爷们代代相传的话,也是曹禺经常说的。然而,他这一生,终究没能以自己之戏,招架住那个“天”,甚至连抗衡都未曾有过。
人艺老编剧、曾任曹禺秘书的梁秉堃曾请教八十多岁的曹禺:90年代以后大家都不玩政治了,开始玩哲理,甚至哲理也不玩了,直接玩钱,您怎么看?曹禺答:这些个,都不是艺术的本性。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天”。作为一种美好愿景的“戏比天大”,或者将长久地高悬在那里。
当《雷雨》遇上阶级分析
1933年暑假,在清华大学图书馆二楼阅览室里写出《雷雨》的曹禺,没想过它会成为“中国话剧百年一戏”。
此时的中国话剧也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刚从“文明戏”过渡为“爱美剧”。“爱美”,Amateur,业余;“爱美剧”就是非职业话剧,主要是文化人组成的业余剧团和学生剧团在探索尝试。剧目外引易卜生,内有先驱郭沫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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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谢小跳 图片编辑:李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