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濠江人物

近日看到报章头条新闻，说崩牙驹(尹国驹)于12月1日出狱，我和他也算得上是好友，当然感到开心。回想第一次见他(已经差不多24年前，我记得是1988年)是在街市伟(吴文新)的麻雀馆内由街市伟介绍给我认识，当时崩牙驹刚“出册”(出狱)。晚上摩顶平打手机给我(当时摩顶平是澳门十四K最活跃和最具实力的大佬)叫我到当时澳门最大的星河夜总会，说介绍一个好兄弟给我认识。当我到达现场，原来又是崩牙驹，现场还有很多葡国籍的司法警察，包括号称澳门街字典的石岐Do，这晚我们谈笑甚欢，尽情喝酒玩乐，直至兴尽而回。

可惜过了不久，为了赌场的保安和其他利益问题，街市伟、崩牙驹跟摩顶平交恶，真是始料不及，后来更发展到有人死亡。摩顶平逃离澳门，被缺席审判，判了24年刑期。如今摩顶平已回到澳门，十年人事几番新，何况已过了廿多年，希望他们能冰释前嫌，重新建立友谊，更希望崩牙驹(现在的人很多都叫他亚肥)出狱后，万事顺利，生活愉快。

真是人生如戏，石岐Do当时是葡藉司警，虽然职位不高，但很多高官和黑道大佬都给他面子。他也是十四K的一员，后来也跟崩牙驹一样，因身为黑社会头目和涉及多宗严重罪案被捕，被判刑十多年，3年前才出狱。今天看到报章大字标题，说他意图买凶杀人，还在他家里搜出包括刀枪等大批武器，我真为他担心。想当年除了第一次在星河夜总会见他外，在很多场合尤其是和街市伟都见到他和另一葡藉司警叫“牛鞭”（我对牛鞭印象也很深刻，因他身上总怀着两支警枪）。石岐Do虽是葡藉人，但他却满口石岐乡音，因而得了石岐Do这个绰号。闻说崩牙驹出狱后会筵开四百席洗尘，广邀各路英雄到贺，想必会成为近日港澳江湖的热门话题。

本来自癌症复发后，我打算就此搁笔，因预计就算侥幸不死，健康也会很差，根本没有精神执笔下去。可幸康复情况还算正常，反而觉得在休养期间无所事事，写一写文章更可打发时间，所以决定继续涂鸦下去。

病发前讲到我由父亲友人介绍转到英文书院插班读From3，第一天到新校上课，由班主任介绍我给全班同学认识，虽然九成用英语对白，但我勉强还可应付得来，后来到上地理堂时，已经开始不济，因有很多专有名词，对我来说真是很“深”，但到现在我还记得一段“The Earth has two kinds of motion, rotation and revolution”（地球有两种转动方式，自转和公转），那是第一堂地理所读的。

虽然我很努力追赶，但因水平实在相差太远，追赶进度很慢，我的成绩由在中文中学的四五名，变成了二十多名，由风头人物到无人理会，“坐冷板凳”十分不惯。

既然学业上不能出众，唯有用另一途径惹人注意，就是打架，因我那时闲时也有练拳，普通打架不成问题，所以结合了几个校内特别顽皮的同学，时时惹事生非。可能男儿不坏女人不爱，反而很多女同学跟我交往。就在那时经常和坏同学去Party，更加无心向学，并且认识了很多其他校外的坏分子，其中也有些已经加入了黑帮。

我就是那时认识了第一个大佬，他对我很好，时常赞我是可造之材，叫我跟他，我就是那样胡里胡涂地跟了他，但“老毛”(即入会利是)也没有给，那样的形式其实叫作挂“蓝灯笼”，即非正式会员。我那时仍是学生，但因犯校规屡次警告不改，最后被赶出校。父亲知道之后，非常愤怒，把我臭骂一顿，因家里其他人读书都不灵光，所以他对我寄望很大。他要我转到德明中学读夜校，但我读了几个月之后，根本读不下去，因上学情况跟读日校截然不同，老师们教学不甚严谨，你上课留不留心他也不理。下课钟声一响，他们就急急拜拜。自始我就经常逃学，最后更坦白对父亲说我不想读书了，父亲听了之后像傻了一样，把我痛殴一顿，我也欣然接受，我实在对他不住，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