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哲的翻译经

新世纪前后,有五六年时间,缪哲赋闲在家,“闲得发慌”,看几页闲书,译两段文章。但这闲中,却出了好几本译著。他不是英语科班出身,也不研究什么翻译理论,更无名师指点,对翻译只有朴素的看法:得不得体。他的译作《塞耳彭自然史》《钓客清话》《瓮葬》《美洲三书》,却都是上品。

责任编辑:刘小磊

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研究中心主任缪哲。 (秦颖/图)

新世纪前后,有五六年时间,缪哲赋闲在家,“闲得发慌”,看几页闲书,译两段文章。但这闲中,却出了好几本译著。他不是英语科班出身,也不研究什么翻译理论,更无名师指点,对翻译只有朴素的看法:得不得体。他的译作《塞耳彭自然史》《钓客清话》《瓮葬》《美洲三书》,却都是上品。

我们的交往一开始是从“古典”开始的。1992年元月,我收到缪哲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说:“去年写信给何(兆武)先生,求他帮我找一家出版社接受我的一部译稿The Compleat Angler……何先生回信让我与您联系……只是我不敢对这本书抱什么希望,何先生在信中已有过‘预警’:‘古典书没有行市。’”“喜欢‘古典’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有时只能‘空抱后时之悲’。”

我有希腊罗马情结,后来我知道我极喜爱的历史学家吉本,也是他的挚爱。这大概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我们为什么声气相投。我们的相识、相惜、相知便是从这么一封信开始的。很多年后,他写了一副对联送我:“结友幸识管夷吾,刻书最爱卢抱经。”不妨看作我们友谊的一个记录。

我不记得回信写了什么,从他的第二封信看,大概是我对他的信作了积极的回应。

他自报家门:“我在北大本来是学中文的,在1986年毕业时,一位美国同学留赠给我一大批西方传统人文类的书,因想看看能不能懂,所以才下了点功夫学外文。后来兴趣‘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几乎忘了自己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人。”他对学外语的实用之风也很不以为然,斥之太过实用,追求速成,“决不是欣赏另一种语言的美丽,或通过它进入另一个民族的精神”。

他的几节试译稿:The Complete Angler(杨周翰先生译为《垂钓全书》,缪哲以为无论就书名还是内容而言都不妥帖,易使人望文生义,而当成垂钓的技术指南,他当时译为《完美的钓鱼人——或名沉思者的消遣》)的确让人吃惊。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译文却如此典雅老到,那文字的贴切和准确,让我想起了看吕叔湘先生翻译的《伊坦·弗洛美》对照本时的感觉,虽然后一本是小说。这部稿没能在湖南出版社出版成为我的心病,试译稿和原书我一直留着并带到了广东。

1995年我到花城出版社后,抓差让缪哲重译了《鲁滨逊漂流记》。这事现在想来都有些好玩。他对此并没兴趣。开始约时,他问:已经有了译本了,重译干嘛?译完,他又写道:“弟平素不大喜读小说,所以译起来也没什么兴致,不好是肯定的了。译文中大错可能没有,小错却不敢说。”很多年后,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曾干过这么一件事。从他翻译的书目可见,都是十七十八世纪的,为什么,他在“好书无秘密”一文中说了出来:“还有本于我关系很大的书,就是杨周瀚先生的《十七世纪英国文学》……这一本书,却激起了我对17世纪英国文学的好奇,后又波连于18世纪。先是文学性的书,后及于历史。”而国内漏译的英国的书以这一段最多。

《瓮葬》,[英]布朗著,光明日报出版社,2000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钓客清话》,[英]沃尔顿著,花城出版,2001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塞尔彭自然史》,[英]怀特著,花城出版社,2002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美洲三书》,[英]柏克著,商务印书馆,2003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为了翻译出版古典图书,我俩折腾了好多年。这里摘1996年他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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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谢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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