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庵:太宰治就是那个为全世界兜底的人

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惟止能止众止

责任编辑:谢晓 陈瑞迪

止庵长年留着整齐的平头,多数活动场合都穿素色的衬衣,保持一身口腔科主任的打扮。(图/视觉中国图)

止庵

1959年生于北京。

1972年开始写作。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

1977年考入北京医学院口腔系(现北京大学医学部口腔学院),1982年毕业。曾任医院医师、报社记者、外企推销员、出版社副总编辑,现为自由撰稿人,传记随笔作家,周作人、张爱玲研究者。

编有《周作人集》、《张爱玲全集》等;代表作有《樗下读庄》、《如面谈》、《周作人传》、《惜别》、《神拳考》等。

读书人止庵,笔名出自《庄子》,“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惟止能止众止”——取“止”字以自我劝诫。他谦和低调,想象读书之所在是荒凉处得一隅,说“‘轩’、‘堂’、‘斋’都过于隆重”,遂取名“止庵”。止庵写的第一本书就叫《樗下读庄》。某种程度上,止庵和先秦的庄子亲近,年轻时有过一段茫然不知所向的年岁,是《庄子》帮他校准了与世界的相处方式。

2018年的3月,止庵有新书《游日记》出版。5月末,止庵携新书访江浙一带书店,与读者、书友分享他走出书斋的旅行故事。在温州这一站,听闻胡兰成于1946年避难藏身的徐家台门尚被保留,止庵划去了行程里“午休”一项,欣喜道:“午休不要了,带我上那儿看看!”

“倒不是我对胡兰成有多喜欢。”止庵解释,“中国人治学,大都学宋朝人传下来的‘义理之学’——喜欢到图书馆里翻书,却少了实地走访和向人追问请教。”走在张爱玲70多年前探望胡兰成所走的路上,止庵很是精神,他好奇地张望、打听,“张爱玲是二月来住,那你们这儿的冬天冷吗?”在《游日记》当中,止庵也以相似的心情记下了川端康成的越后汤泽、太宰治的斜阳馆。

用止庵自己的话讲,《游日记》属于“计划外的产品”,是他近十年间游历日本时候写下的旅行笔记。书的目录即为日记的日期。从日期序列看,止庵的旅程在2011年起变得密集起来,平均隔两月就有一次新的行程。前一年的冬天,止庵母亲去世,止庵的生活里镂出一段空白,尤其逢年过节,他愈发感叹“吾失我常与”,便用写作和行走打发无以自恃的时光。2014年,止庵出版《惜别》,文章为纪念母亲而著。此后,旅行的习惯延续了下来,一是仍有苦楚——“世间有些事只能自家消受,不必一再讲与外人听”;再是,他从加缪处获得了一句人生指南,“重要的并不是活得最好,而是活得最多”。旅行是他在读书之外找到的又一延展生命的方式。

《游日记》中,止庵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他在旅途的起居,包括搭乘的航班和电车线路,码头上的渡轮,到访的餐馆、旅店,碰见的人;也记录片刻心境,买到的新书、旧货,以及一餐中吃到的鱼的种类。有连续的几篇,每晚就寝的时间也被写上。止庵用词简练,像是旅途匆忙,急切与好景赴会;又像因偶然心境疏阔,在纸上幽了一默,令人莞尔。书中附有128幅照片,皆是止庵在历次旅途中亲手拍摄,用于展示日本景色在一年中的时序变化,也倾注了他对日本的审美感受。他对图片的编排很是审慎,要求“不要文图混排,图片不要‘出血’,横幅的宽度不超过或稍超过版心,竖幅的高度等于横幅的宽度”。书中写到的日本地名、商店名、电车线路和站台等,则都保留为日本汉字。

止庵对日本的电车着迷,屡次提及电车轨道的布局。他好奇于日本电车的单轨设置——相向驶来的列车只在进站台时分轨,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客流载卸,又迅速各安其所。轨道交通便捷、准点,是日本吸引止庵的缘由之一。他感叹其背后繁复的调度系统,庞大而精密。这种秩序感和止庵的心愿和性情偶合。比如,他习惯在出发前就安排好旅途的全部线路,去寻访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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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吴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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