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为自己演出” ——走与留:撤编后的文艺兵们

“看着身边战友走了很多,走,成了大趋势。起初,我觉得还可以坚守一下,但越到后来,政策越明朗。”

责任编辑:姚忆江

“如今,军队杂技团已经辉煌不再,拉不起队伍来了。”一个由民企景耀集团新成立的战士红星艺术团艺术团,有80多位演员,以脱下军装的原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和原成都军区战旗杂技团为班底,成为民企的摇钱树。这是原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团员训练时的场景。(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1月24日《南方周末》)

“看着身边战友走了很多,走,成了大趋势。起初,我觉得还可以坚守一下,但越到后来,政策越明朗。”

“其实我特别想有一个仪式,最起码有一个场合,把泪流出来、和战友们相拥、戴个大红花、光荣退役。但改革期间,诸事繁琐,顾不上来,我理解。”

“我和‘战旗’十几年了,很有感情。我有义务把传统传下去。”邓祥辉将培训机构命名为“战旗美艺”。在他看来,以“战旗”为名,是把血脉保下来,“不能让‘战旗’就没了”。

“撤编,影响最大的是刚毕业的年轻人。我们有基础了,至少生存问题不发愁。他们如果换岗,很可能得重新开始,这是比较残酷的。”

这是最后一次演出,原南部战区陆军战士文工团的演员们,一路巡演,上过小岛,跨过海峡,2019年1月22日,在海南谢幕时,这群老兵面对台下摆手的众人,潸然泪下。

男高音曹建,此时也眼泛泪光。他原是广州军区战士文工团的文职人员,是临时被叫来补台的,2018年,因为体制调整,非现役的他被解聘。可当老部队紧急召唤,他二话不说赶来救场,哪怕得推掉几台省直单位春节团拜会的演出——对于自谋生路的他来说,这都是一笔笔收入。

岁尾年初的这两个月,南部战区“文艺轻骑兵”小分队走进广西、云南、广东、海南一处处军营,在一片沙漠迷彩中翩翩起舞。他们还单独为炊事班、观察哨演出,没舞台,就在灶台旁的空地演;没音响,手机外放就是喇叭;没伴奏,掌声就是节拍。

战士文工团已撤编,如今,他们被称为“改革期间待消化人员”,归属南部战区陆军政工保障室,但“这里没有演员编制”。此前,舞队队长李升联系部队对接演出细节,一天半打了几百个电话。“因为都是军改调整后的新部队,又都住在新驻地,协调起来要难很多。”李升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新编制落定后,很多人都得离开,但在最后时刻,得把这个挂了91年的金字招牌擦亮,封存好。”这支“文艺轻骑兵”小分队党总支书记魏远峰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此行22人,既有技术六级的女歌唱家王邵玫、雷湘,也有曾获全国文华大奖的话剧演员张阿亮、白文显,但更多的是二十出头的舞蹈演员。“杂技团已经拉不起队伍来,出不了什么节目了”。

2018年12月,在广东深圳,战士红星艺术团受邀录制央视元旦节目。这个由民企景耀集团新成立的艺术团,有八十多位演员,以脱下军装的原广州军区战士杂技团和原成都军区战旗杂技团为班底,原战士杂技团正连职干部张权为团长,在战士杂技团待了22年的李童,成为民企的摇钱树。

“即将要转业一大批,基本上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南部战区陆军的一位领导对南方周末记者说,继续留在部队的,会另外分配岗位,需要演出时再临时抽调,组成“文艺轻骑兵”小分队。

原战士文工团副团长王邵玫已53岁,准备办提前退休手续,这次执意重上久违的舞台独唱。魏远峰打趣,她是“穆桂英53岁又出征”。

王邵玫女儿张韵在上海音乐学院上大二,今年20岁。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张韵,对文工团有特别的情感。“女儿寒假回家,提出能不能跟我一起下部队演出。这是她第一次。”王邵玟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张韵演唱的曲目之一,是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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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柯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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