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人生能逃避吗?来自庄周、屈原和鲁迅的回答

屈原热烈,庄周冷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在鲁迅身上融合起来了,他从庄周学到透彻的批判,从屈原学到韧的战斗,而又都有所发展,回答了人生的哲学难题。

责任编辑:刘小磊

屈原热烈,庄周冷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在鲁迅身上融合起来了,他从庄周学到透彻的批判,从屈原学到韧的战斗,而又都有所发展,回答了人生的哲学难题。

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是关心人生,先秦诸子都是希望从哲学高度来解决人生问题的。

战国时代出现两种互相对立的人生态度。《庄子·盗跖》和《楚辞·渔父》,一为庄周学派所作,一为楚骚后学所写,它们却都是庄、屈两种思想的交锋。庄派说:“世之所谓忠臣者,莫若王子比干、伍子胥:子胥沉江,比干剖心。此二子者,世谓忠臣也,然卒为天下笑。”屈原却面对渔父的“莞尔而笑”,严正地表示:“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这两种思想看似对立,其出发点却同样是救世,都是对人生(而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关切,不过屈原显得热烈,庄周显得冷峻而已。然而前人早已指出,庄周正是一幅极热心肠,“思以其道易天下”,才会聚徒讲学、著书立说的。

《庄子集释》 (资料图/图)

庄周的人生态度表现为最透彻的批判。他要以人的自然性取代人的社会性。他极端憎恶人的社会性。其社会批判之所以透彻,即因他站在哲学的高度,把人的社会性(善与恶)彻底看破了。要无恶,只有无善,因为善、恶是统一的矛盾,相反相成。而要无善只有纯任自然,或者说回归自然,做到“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是非不得于身”(《德充符》),这样就能无争了。“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人间世》)庄周简直要毁灭诸子百家的学说,因为那都是社会性的“知”,是“争之器”,是为君权服务来残害人性的。所以,真正的逍遥游是无待,即取消对立面,取消矛盾。

然而这种超脱的态度是不可能的,荀子批评他“蔽于天(自然性)而不知人(社会性)”(《解蔽》),真是一语中的。人的社会性是不可能消灭的,这点其实庄周也知道:“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人间世》)于是无可奈何,只有“安时而处顺”,使“哀乐不能入”(《养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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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柔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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