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庄院 | 小炕桌

父亲讲述,过去的人做木工活很少用到钉子,用胶水也是后来的事,如果给木匠先生的水平定个级别的话,那也不输于国家匠作。就拿小小的炕桌来说,先生要选料、测算、构思,还要绘图,图一般是即兴画在地上或墙上,然后放样、打样板,这一切准备好了,最难的就是打榫卯,直至安装打磨,上漆,每一样程序都古法炮制。

责任编辑:朱又可

(农健/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10月3日《南方周末》)

母亲脱离庄田,拔身到县城居住,离开毛家湾足足有二十年了。其间我们偶有返乡,但从没有这次来得痛彻。是因为,父亲退休,年逾古稀,携母亲告老还乡,做儿女的从异地赶赴故乡一探,心里滋味万千。

旧庄院荒草倾轧,鼠虫遍地,大哥找来乡党帮工,统统推倒重建,不出三月,在故地又一幢新院拔地而起。心里搁不下,前不久父亲和母亲专程从县城赶回村里,干脆住在了院子里,做一些大工过后的平整修补活儿。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在他们眼中,新的既来,旧的也不舍。这天我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清理老物件。

推老院子时,由于机械操作,一些家什来不及抢救掩埋于土,不过大多都被移出堆放在院前的柳树下。一张老榆木条几,是民国太爷的手艺活,不过板子已经掉了,桌腿上布满了虫坑,修补一番,勉强摆放观赏。一个三层的书架,是爷爷为父亲打制的,从我出生时,就被锁了起来,一直到1980年代初才打开,里面装了好多老书,也有手抄本、老照片等。还有一只破罐子,以前是用来盛装杂物的,冻裂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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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贰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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