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歌一定要感动自己 | 对话张惠妹
“我现在很久没进录音室,都会觉得很想进录音室,因为很想要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感觉”
“我唱歌一定要感动自己。”如果未来有一天真的不能唱了,怎么办?“我会说感谢大家,……各位byebye,我真的不能唱了”
责任编辑:杨静茹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2019年第33期)
“我现在很久没进录音室,都会觉得很想进录音室,因为很想要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感觉”
“我唱歌一定要感动自己。”如果未来有一天真的不能唱了,怎么办?“我会说感谢大家,……各位byebye,我真的不能唱了”
张惠妹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体形走样到夸张,至少在我面前,她仍是脸只有手掌大的女明星。垂下的长发又遮住两颊三分之一,让她再娇小了些。两次采访都是在节目录制完毕后的深夜,闻到一股檀木香、听到高跟鞋的踢踏声,便知道她走来了。她的鞋跟超过二十公分,在舞台上,可以自如地蹦蹦跳跳,下台后,走路需要保安搀扶。陈镇川说,“她真的为舞台而生。”在此刻又多了一个依据。
第一次采访前,张惠妹喉咙肿到无法发声,第二天她要上台唱歌。长沙老中医将药滴进她的喉咙,她吐了二十多次。第二天终于可以唱出声。现场听到时,如果不是前一天见过她,不会相信她24小时前还说不出话。她对音乐近乎虔诚,只要声带还能振动,就一定要把歌唱好。
在对经纪人陈镇川和执行经纪钟若涵的采访中,他们都表示,张惠妹在舞台上散发出的魅力和征服力,让他们不管平时多辛苦,都觉得“嗯,这女人还真的挺不错嘛”。
第二次采访开始已是凌晨1点,聊到一半她让助理揉起了手臂。过去的22年,她站在华语乐坛金字塔顶端,享受了光环与掌声,也同样承受着压力与痛苦。演唱会带给她的,除了结束时到后台的大口吸氧、几次呕吐、数度昏厥,还有因各种受伤遗留的疾患。她的手臂、膝盖、脚踝都有伤,每隔几个月就会发作。
深夜是张惠妹思考的时间,她的表达欲因之提高。她说话极具特色,唇齿摩擦声明显,调音抑扬,回忆时注入感情,言语经她的声带吐露,就像在唱歌。哪怕只是小声讲话,她的声音也在空旷的艺人休息室回荡。讲到兴奋处,声音提高,声量加大,让你觉得面前像是有个高质量的音响。
聊到出道前的日子、张雨生和波士顿生活时有些激动,她的手开始舞动,腿也盘起,旋转椅子一度左摇右摆。无论何时回望,那些片段都闪闪发光。
我怎么可能会去当一个歌星?
人物周刊:你的前两张专辑卖得特别好,突然就火了,当时什么感觉?
张惠妹:其实在丰华时期那几年,我的印象里根本没有什么销售数字,什么大红,没有,我唯一感受到变化是我的工作变多,跟我要演唱的时间更多。我没有准备好,可是就被推出来,上!去吧!心里面压着东西,到后面慢慢释放。我以为自己心理层面很OK,其实不OK。在丰华前几年也是一个震撼教育,如果我没有这样的经验,后面可能没有办法去征服那么多的舞台。当歌手三四年之后,感到一种极限。小燕姐跟我讲,你在这几年所学到的东西跟你所经历到的经验可能是别的歌手20年都没有的,你如果撑得过,以后不管什么舞台都可以征服。
人物周刊:你意思是前两张专辑发了,开了一次演唱会,对你来说还没有到极限?
张惠妹:那不是,那个已经有极限,只是我不知道。人在环境之下,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没准备好。我发第二张专辑就开演唱会,我那个时候是觉得:是真的吗?猛地就面对几万人,我真的可以吗?其实还在怀疑的时候。但你知道我是人来疯,几首歌之后都不紧张了。
人物周刊:这种感觉跟你在pub让大家跟你一起疯是类似的?
张惠妹:有一些小小的相同,因为一样是互动。但pub那个时候我都没有任何想法说我要当歌手。有唱片公司的人来听歌,说这个是名片,我拿了之后基本上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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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