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偏喜欢形而上、有宇宙气魄的画作”

(本文首发于2020年12月17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邢人俨

在普林斯顿读书期间,徐小虎和同学曾为郭熙的《早春图》断代。二十多年后,徐小虎发现《早春图》曾被明朝人涂鸦了四五次。在墨尔本大学教书时,她为图书馆买了二玄社印制的原寸原色《早春图》复制品,发现画作上有三分之一是后人的补笔。图为《早春图》。 (视觉中国/图)

徐小虎(Joan Stanley-Baker)的童年已颇有日后离经叛道的影子。在重庆沙坪坝南开中学读初中时,11岁的她一点儿也不安分,她笑着回忆:“我在南开只读了一学期,如果待到第二学期,我一定会被开除的。”在这一学期里,她因为上课、睡觉时讲话,床铺不成豆腐块等琐事共被记了两次大过、两次小过,依照学校规定,三次小过累计为一次大过。如果再被记一次小过,徐小虎就会被南开开除。

1934年生于江苏南京的徐小虎是名门之后,祖父是北洋时期收复外蒙的著名将领徐树铮,父亲是民国时期著名法学家徐道邻。母亲芭芭拉(中文名徐碧君)是德国人,徐小虎的身上流淌着中德两国的血液。徐小虎常年生活在国外,但中文依旧流利,偶尔夹杂英语单词,也会尽量去想它们的中文表达。或许是受到祖辈父辈的影响,考取南开是徐小虎的幼年理想,原因是“想为祖国做点事儿”。

入学考试时,徐小虎的数学、地理科目没及格,但音乐、体育科目表现优异,因此被南开破格录取。在南开读书时,抗日战争接近尾声,有一天正在上课,徐小虎听到大街上的报童奔走着大喊:“号外!号外!”她连忙和班级里的同学借了钱,跑出去买报纸,得知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兴奋地跑回去告诉全校的人。那天,所有人都跑出来庆祝、喝酒、游行。

如今,86岁的徐小虎回忆起往昔,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半个多小时,不时发出笑声,洋溢着天真、调皮。

进入中国艺术史研究,对徐小虎而言是偶然中的必然。1963年,移居美国的徐小虎想去普林斯顿大学研究所进修,浏览学科目录时,“China”这个单词跃入她的视野,唤起她对久别的中国的思念。“China”这组词条中的首单词是“Art”。徐小虎以为“China Art”是研究中国当代艺术创作的学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来才知道“竟是研究‘死人’的东西”,但她转念一想,“研究自己祖宗的东西也很好,很有趣”。

在普林斯顿大学,徐小虎师从著名艺术史家方闻,但因两人观点的矛盾,徐小虎后被开除;随后,她在日本待了四年继续做艺术史研究;1971年,又回到美国,对画家、收藏家、鉴赏家王季迁进行了长达八年的访谈,重新认识中国书画的笔墨问题。1980年,应时任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蒋复璁的邀请,她离开英属哥伦比亚省维多利亚美术馆东方部部长位置去中国台湾研究传统书画。

蒋复璁是徐小虎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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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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