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疫情,回“家”:心理援助者眼中的隔离家庭

家庭聚集性感染是广州本轮疫情早期主要特点之一,“其实每一个家庭都要停下来去反思,平时生活节奏太快,你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亲密关系中存在的问题”。

支撑阿威没在戒断折磨中放弃的理由很多,但回忆起那段时间,他脑海里一直盘旋的,是父亲发来的一句语音:“你一定不要让我过于担心”。

一名医护妈妈在视频通话里,对孩子的哭泣心碎。尽管丈夫没有责怪,但她对丈夫偶尔表现出的一点点沉默也难以忍耐,热线里她对着叶韬痛哭:“我对不起孩子……”

发自:广东广州

责任编辑:何海宁

李文艳在隔离酒店探望患有精神疾病的隔离人员。 (受访者供图/图)

上午9点,在外围一众警官和疾控人员绷紧的视线里,李文艳向蹲在树下小坑里的一名荔湾区官员缓缓靠近,空气里只有蝉鸣,嘈杂而又规律。

李文艳已不记得这是发生在哪一天的突发事件了,对她而言,这只是广州此轮新冠疫情里的寻常工作一幕。3个小时前,这名官员得知自己核酸检测初筛呈阳性,就一直蹲在小坑里。

这个特殊的阳性结果让所有人紧张,作为荔湾区疾控中心的心理咨询师,李文艳被派去做他的心理安抚和流调。在走近正要开口时,李文艳同事的手机响了。同事通知她,这份初筛阳性是一起“乌龙”:一个阳性样本的身份标签在扫描时,被误认成了上述官员的姓名。

这名官员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声大骂,一脚踹向身边的路障和矿泉水瓶。路障飞出去,碎了。

“他破口大骂的时候,周围人都很怕,但我心想:没事,这人好了,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李文艳回忆,“我和他开玩笑,你手机里哪个领导你觉得官最大,现在赶紧把他骂一顿,他绝对不会批评你。”对方哈哈大笑。

理解和共情是心理援助工作的第一步——“作为普通人,他也紧张;作为官员,他背负的责任更大,压力也更大。”

那一天,这名官员在树下的小坑边,从清晨待到下午,将近8个小时,在多份核酸复核阴性的结果出炉后,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像李文艳这样的心理咨询师的工作仍在继续。2021630日,广州最后一个封闭小区鹤园小区解封,广州市心理援助热线仍在繁忙。自528日起,这条热线被定为广州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心理咨询专线。除了心理热线和常规的市、区两级心理救援队,广州市还针对不同群体,组建了多支心理救援小组。

他们不在追捕变异毒株Delta的主战场上,他们需要救援的是更为复杂的心理创伤。疫情中那些病例特殊、情绪激动的人和事,都在他们这里汇合。

“每一个家庭都要停下来”

“你快来!”612日凌晨2点,李文艳接到一家隔离酒店打来的电话,对方反映被隔离人员不断吼叫并反抗管理,有袭警倾向。一听他的名字,李文艳就知道,这是早前几天接触过的一个家庭案例中的父亲。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此前因女儿是密切接触者,全家隔离。11岁的儿子不愿与这个父亲同住,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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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胡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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