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淖中吟咏关于星星的诗 ——读《马可瓦尔多》有感

本文入选南方周末“阅读新火种”中学生读后感征文活动高中组一等奖,作者是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的蔡昕洋同学,指导老师:陈凤娟。

在故事的开头,卡尔维诺这样写到:“风,从远方吹进城市,给城市带来了不同寻常的礼物,但只有少数一些敏感的人才会察觉得到。”翻开书页,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九月的末尾,风从遥远的北方吹来,稍稍吹散了些南方沸腾的暑气。从四楼的窗户里望出去,灰暗色的钢铁水泥从地面堆砌到天空,绿枝在楼间狭窄的空地里艰难生长。我看见风在树叶中的踪影,看见云缓慢地转变姿态,看见鸟的尾羽在轻微摆动,我试图从周围的一切事物中寻找证据,来证明风的存在,我为我的成功而欣喜——狭窄且逼仄的城市生活没能磨灭我的感知力,我的灵魂不曾麻木,我的精神依旧敏感。

    小工马可瓦尔多无疑是一位敏感的人。他生活贫困,与家人挤在潮湿的地下室里,晚餐通常只有香肠和萝卜,以无休止的与妻子的争吵和债务问题为佐料。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拥有着一双特别的,不是很适合城市生活的眼睛,他关注着人行道上被碾扁的无花果皮,关心着车站旁长出的蘑菇,他的目光投射在月亮与星星上,专门设计来吸引人们目光的霓虹灯于他甚至不如灌木中藏匿着的萤火虫来得有吸引力。他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敏感的精神,他用敏锐的目光寻找生活中的诗意,成为一位独具魅力的城市诗人。

十九世纪以来的工业化,带来了机器的轰鸣与喧嚣,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被汹涌的资本潮水掩盖,日与夜的界限逐渐消失,绚烂的霓虹照亮了每一刻的天空,动物与植物被这些个不可居住的城市囚禁,在城市下一秒就有可能消失的空隙中艰难生存。处于来自城市的无所遁形的压迫之下,个人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放弃抗争,匿于机器的轰鸣之下,成为沉默的螺丝钉;二是主动出击,保持敏感,坚持自我,让生活起伏而有诗意。

马克瓦尔多无疑是选择了后者——他选择了睁着眼睛做梦。“他希望能看到一个不同的城市,一个在由油漆、焦油、玻璃和灰泥构建的城市下,另一个由树皮、树叶凝块、脉序构成的城市。”他幻想着与奶牛的田园生活,渴望着与猫共享天地,纵使推土机将田野埋没,他也能在心中重建原野。他用诗人的心与动物的眼来看待这个世界,用力将贫瘠的生活撕开一道,那里是他的乌托邦。

想起高一的那一年,教室位于整个学校的最高层,每天的晚饭后,绚丽的晚霞总是让人目不暇接。黑板上的作业满满当当,一项项任务安排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笔在纸上机械式地游走,生活贫瘠得仿佛是黑白电影。可有那么一天,窗外的红霞格外绚烂,由深入浅的黛蓝,绛紫,嫣红,层层叠叠地在天空中晕染。窸窸窣窣的声响自窗边传来,开始有小纸条在桌与桌间的跳跃,一颗颗头颅从僵硬的梦中醒来,所有的目光转移到窗外,那周的随笔一半都是晚霞——这是浪漫主义在现实面前的一次彻彻底底的胜利。

如今步入高三,现实的压力愈发沉重,可我依旧不愿失去仰望与欣赏的机会。理想与浪漫,是劈开现实混沌最锋利的宝剑。小花园的竹叶可亲,楼前的彼岸花可爱,不妨做个诗人,在泥淖中仰望星空。

读完这本书,我愿评价它为一本成年童话,作者卡尔维诺让马可瓦尔多自由地穿梭在绝对的梦幻与现实之中,却又让这两个不同的空间保持相对的隔离。因而,马可瓦尔多在面对数次追求美的失败后,在五年四季轮转后,依旧浪漫,依旧敏感,依旧说做就做,去实现自己的奇思妙想。

在小说的最后,卡尔维诺为我们编织了最后一个童话:在黑黢黢的森林和白皑皑的雪地交界的地方,有一道线。一边是小野兔,另一边是狼。那只纯真的兔子在虎狼面前本是多么不堪一击,可是卡尔维诺依旧选择了一个温暖明亮的结局:饿狼扑了空,兔子挠挠耳朵,消失在浩瀚白雪之中。

愿我们的天真永不消逝,浪漫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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