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阴影的对话--读《乡土中国》有感以及对乡土意义的思考|高中组三等奖

作者:吴映霏 学校:浙江省温州中学

南方周末第二届“阅读新火种”中学生读后感征文活动

奖项:高中组三等奖

作者:吴映霏

学校:浙江省温州中学

指导老师:朱思吴

一切都在产生自己的影子。

我给你留下一个浸在乡土里的阴影。

第一个阴影:我与费老的对话

在永恒的想象和纠错的反复里形成今天的乡土。

“我曾在乡土里,看一个小孩把鞋浸在水里。”我的朋友如是说。

在那河流边,我遇见了那个孩子,我的朋友说。“在历史断裂后的70年代,我只得在乡土修补自己,以重新寻找自我的续延。在撞入那个孩子的眸中之后,我终是选择在乡野里穷尽了自己的一生。”

我的朋友说,孩子发现鞋可以漂,与牛顿发现苹果的万有引力灿烂着相同的本质,或许这便是船形成的开始。丢入河里的鞋想象和错误本应有千千万万个,人类在打开想象的空间里发现这是错误,再在错误的自我检视里归讯,方能在想象和归讯的轮回里反复走向今天。

让想象归讯的逻辑回到我们的乡土:那片葱郁在河与山之间的乡土,便是在有机的团结里发觉礼俗的错误,在差序格局的回溯里反省法理的纰漏。在社会的继替变迁里想象文化英雄,在对长老统治的归讯里形成时势权力,在永恒的想象归讯和永恒的纠错中反复成今天的乡土中国。

此时此刻,直面高楼繁华里的钢筋地带,只有归讯没有想象。幸好大家还有乡土,才可以在归讯和想象中找到一个人类的永恒。

我的朋友说,我不知孩子存在了多少年,更不知这块土地存在多久了。但如果乡土有童年,如果中国有童年,并能具体到一个人身上,那便是他了。

朋友走的时候,我终于唤他一声费老。

第二个阴影:我与乡土中国的对话

在远东大陆里开垦永恒

(注:远东大陆即中国,该词语出自费孝通)

乡土总是在诗意里存在着。

作为华夏这片土地最坚实最浑厚的铮铮筋骨,和一个接壤在新绿与葱郁里的特定产物,乡土有它特有的存在体征。我想,乡野的存在,是被涂成白色的黑老鸹,双眼紧闭的牛头,是从田野里升起的麦穗灿灿地翻涌在黑瓦白墙之上,一路淹开在泛着青葱的大江大河。

在乡野,头顶白汪汪的圆月从未沾染过五便士的锈蚀,田埂上追风筝的孩子永远有待续延的天空。自然之于生命之充实体征,生命之于土地之丰茂体征,土地之于生活之必要体征,使乡土永远以创造者的原型和被临摹的实体形态,赋予几千年华夏文学的层次与生命力。

而层次与生命力,落入费老的乡土中国便是底层逻辑。似乎老师总喜欢提及从已然到因然的底层逻辑——从中国里反省的,总归要回溯到中国里去。——从过去的中国乡土里,摸索出中国未来的答案,最起码是于法理社会的中间形态下,过渡向终极阶段的答案。

但我想,底层逻辑之下,需要一个永恒结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土里的日出日落正是永恒的一种形式。刈草的孩子在闪着金光的镰刀上慢慢弯曲,不知谁的血肉通红了夕阳的草原。德谟克里特认为,在无穷远处的世界都是一样的,那里的人毫无不同地经历着相同的命运,拥有着永恒不变的生活模式和礼俗体系。当乡土中国的无限命题嚣嚣于舆论场的当下,我只知道无限的尽头是无限的重复,乡土的无限就是无限的乡土。

但此时此刻,永恒结构本身正在瓦解坍塌。乡土流散了。“当今天的青年栖息在大地上时,会一样看到那客观存在的乡土,但一定不再是前代人或过去时代人的乡土了。”栖息早已不在,大地的尺度从何而来?

去开垦新的永恒呢?自古以来,于乡土里土生土长的文人浸染在开垦耕种的岁月里,便自然而然地借开垦之刃,窥探柏拉图洞穴之外的另一个精神原乡。开垦的原有意义,早已在浅青色草木的洗涤陶冶下,延伸出情感乃至时代里开垦出来土色土香的精神内涵,这便是其他民族读不透的中国式的人文关怀。

而正是这样一种被开垦出的人文关怀这一新的永恒,使乡土文学永远经久不衰。那洪荒的,质朴的,原始的欲望和矛盾;那昏黄的远山上燃起的破晓,一簇一簇散落着,被稀释被提纯的没有形状的人,寂静的原野上散落着透明的面具和狰狞的眼睛,许是牧歌情怀与不止南美的魔幻情结便由此到来……

我想,乡土的朴实情结,是百年孤独,是佩德罗巴拉莫,是古都和雪国,是欧也妮葛朗台和猎人笔记,是千呼万唤,是撕心裂肺流吐着黄色血液的呐喊,是将对滚烫炽热的几千年文脉的咀嚼摸索给予现在,是在寰宇和历史的无声里默默清洁着自己的灵魂。

“我要留在我的土地上。”

第三个阴影:我与乡土文化的对话

迷茫中,我们问计于先哲。

乡土文化说到底,还是乡土认同。

实际上,站在文明的制高点上去认同乡土文化,本就是对几千年古老文明和本源性智慧的消解和亵渎,更是一种形而下的错误情感倾向和文化流散。

或许,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涌动着自己的最崇高的乡土,像两大山系下绵延不绝的河流,每时每刻喧哗着涌向几千年前孕育栖息,生长繁衍的地方。认同并非准确,倘若换个词语,应是溯源——同一脉血液的相融,同一湾故土的发源——以谦卑虔诚甚至恭敬的心以探求乡土来探问天道乃至大地的尺度,亦如向那满面须发的猿猴始祖——迷茫中,我们问计于先哲。

于是,乡土从阴影里走来,用尽如撒腿狂奔的赤脚孩子般的质朴与野性,奔向一如几百万年前一般灿烂的阳光。

因为,死去的乡土正在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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