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行的她们

地处高原的云南昭通大山包,随着冷空气的入侵,最低温已经降到5度。

这里景色宜人,海拔高达3140米,年日照时长达到2200—2300小时——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里的居民们几乎每天都要与紫外线“打交道”,经受来自太阳的考验。

因长期暴晒,白皙的皮肤逐渐黝黑,上小学的孩子脸上就已形成高原红,年纪稍长后,发红、起皮屑、色斑都成常态。而谈及皮肤防护,在近日大山包的一场义诊活动中,大多数的居民表示只知道“脸会发痒,还会脱皮”却不知道“生活中还要防晒”。

“防晒霜想起来才涂,忙起来就不记得了。”

“戴个帽子就好了,平常就买一两块钱的(护肤)涂涂。”

这不是她们不在意容貌保养,而是大山包的太阳并没有给她们喘息的机会。

在当地就有这么一批女性,正日复一日,不惧高原烈日,冒着光损伤的危险,用力所能及的辛勤劳动,为自己、为家庭、更为野生动物保护和生态文明家园建设筑起保障。她们是爱的守护人,亦是光的同行者。

“大家都这样的”,“习惯了”,“没事”,她们这样说。

与鹤赤诚相见

身为全国现有两个“黑颈鹤之乡”之一的昭通大山包湿地,其闻名往往在于每年入冬时。上千只黑颈鹤飞抵此地栖息越冬,给予了大山包与众不同的灵气与神秘。

美好的事物往往容易转瞬即逝,对于本就十分脆弱的高原湿地生态同样如此。

30年前,大山包湿地曾因生态失衡而陷入岌岌可危之中。由于当地海拔高,气温低,农作物产出低,长期以来,当地群众普遍存在过度放牧等生产行为,人鹤争地矛盾愈发突出。甚至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曾在1998年结合当地生态现状预言“再过10年,黑颈鹤将会在中国消失”。

如今,预言后的第二十四年,大山包黑颈鹤的数量不减反增,甚至达到1900只以上。

是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预言落空了吗?不是,而是当地有那么一群人——鹤管员,他们选择用一生守护这群“高原精灵”。

他们是距离黑颈鹤最近的人,更是黑颈鹤最愿意信赖的人。

38岁的陈光惠就是其中一员,18年前,陈光惠从婆婆手中接过守护黑颈鹤的接力棒,从事起鹤管员的工作。

“我就是喜欢黑颈鹤。”问及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陈光惠这么说。在当地,黑颈鹤从前也叫雁鹅,被视作一种神鸟,“老年人会说,不可以打它,打了它天上会下冰棒,后来我知道它们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就更喜欢了”。

初冬的清晨,大山包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陈光惠就已早早起床开始洗漱。六点刚过,伴随一声声清脆的鹤鸣,陈光惠一天的护鹤工作正式开始。

作为保护区的一名护鹤员,陈光惠每天需要完成的第一项工作是统计黑颈鹤的数量。这听上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重复数或者漏数, “数鹤就是一边数得一边记,不然会忘记,忘记了就需要再数”,陈光惠说。 

中午十一点,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陈光惠也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刻。背上背着重达40公斤的玉米和麦子,左手拿着喇叭,右手拿着口哨朝湖岸走去。

“吁”,靠近湖边时,陈光惠的口哨里传出了长长短短的声响。不过多久,三五成群的黑颈鹤便循着哨声从山涧和草坡飞回。

工作中的陈光惠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陈光惠和黑颈鹤之间早已形成了这样奇妙的默契。陈光惠抓起一把金黄的玉米粒,手臂一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鹤群欢腾地扑腾起来,啄起谷粒,开始享用它们的美餐。

喂食的时候,成群结队的黑颈鹤总会引得一批批游客接踵而至。偶有游人超过安全距离接近黑颈鹤,陈光惠手里的喇叭便会派上用场。“小心、小心”,作为鹤管员的陈光惠总是提心吊胆,担心人鹤之间发生安全事故。

一天的工作往往结束于傍晚六点,陈光惠在落日余晖下踱步回家,放下背上的箩筐,坐回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再起身准备晚饭。

“它们就是我的好朋友”,数鹤、喂食、巡查、宣教,陈光惠就这样在风吹日晒下坚持了整整18年,“有它们在,时间过得很快的”。

陈光惠和其他的鹤管员一样,大多一边照顾家庭,一边守护黑颈鹤。而每日身处暴烈阳光下的自己,则似乎在关心列表之外,“有时候忙就完全忘了要防晒,涂防晒霜也是想起来再涂”。

无法避免的紫外线使得她的肌肤变得愈加黝黑、粗糙。日照强的时候,甚至经常晒后脱皮,“但是我不能戴帽子,不然黑颈鹤会认不出我”。

向山林走去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大山包林区好似一幅没有尽头的画卷。一望无垠的林海,郁郁葱葱,枝叶婆娑。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即使是蒙蒙细雨,也让原本就微凉的大山包更多了几分寒意。

一大早,把家里老大老二送到学校后,邵明凤便收拾好随身携带的望远镜等物品,牵着年幼的老三往山林走去,开始了一天的巡护工作。34岁的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也是大山包自然保护区内一名普普通通的护林员。

护林员顾名思义即巡护森林的人,他们与林做伴,靠徒步走遍沟沟坎坎。避免山林火灾、防止森林虫害是主要工作,扎根深山密林、守护绿水青山是永远的坚持。

在大山包,这样的工作人员有200多个,他们大多已经超过50岁,像邵明凤这样的青年人没有多少。

老三跟在邵明凤身后,两人循着山路往里走。树叶经过秋雨的洗礼,上面盛满了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云雾如哈达般缠绕在远处的山林间,这一切仿佛人间仙境,而邵明凤顾不上欣赏美景,因为今天还有数不清的山路要走,还有好几个护林点在等着自己打卡。

邵明凤一直专注巡山,偶尔停下脚步,拿出望远镜远眺观察。十二点已过,大山包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耀眼的光带好似根根金线纵横交错,直射大地,是脚踩着都能感受到的滚烫。

即使戴着帽子,邵明凤的脸也早已通红,汗珠沿着脸颊直往下滚。但她并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意思,只是伸手向背后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早上准备好的土豆边走边吃,“我一般中午很少按时吃饭的,就是饿了随便吃点,吃的也比较简单,就是洋芋和麦子那些”,邵明凤讲道。

作为深林的守卫者,即使才工作了一年的邵明凤也好像练就了“千里眼”一般,但凡有一点着火苗头都会被她立马发现,及时反馈给有关工作人员。

除了日常巡护,大山包林区部分生态护林员还承担着林草病虫害监测防治工作。他们通常也是发现报告林草有害生物危害、盗砍滥伐林木等情况的“第一人”。

邵明凤展示平时的工作地图

下午四点,邵明凤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巡查任务,拉着孩子准备下山回家。越往外走,阳光越强。透过稀薄的云层照耀着大地,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尤其是夏天,被太阳晒过后,皮肤像火烤一样,“但久了就习惯了”。

回到家后,邵明凤顾不上休息,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餐,“我晚上回家家里是没人的,不管自己多累,我肯定要照顾孩子”。

孩子们都齐齐坐在椅子上吃饭了,才可能迎来一天当中属于自己的时间。她偶尔会涂抹些村里商店买的护肤品,“我也没有防晒霜,就是买点一两元的涂涂”。

邵明凤的丈夫长期在昆明打工,一个人在大山包的邵明凤每个月都会收到他转的钱,但是家里有房子贷款要还,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我也想买护肤品的,但只能省着钱给家里买菜买米”,邵明凤笑着说。

就成为光

下课铃声刚响,宣布完今日作业,学生们就陆陆续续冲出教室。教室里,放下手中课本,抬起讲台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又转身把黑板上的笔迹擦去,走出教室。这是云南省昭通市大山包乡示范小学周芳老师六年如一日的下课日常。她是这所学校的一名普通语文老师。

周芳是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人,距离工作地大山包乡示范小学将近70公里。6年前因为对于教育行业的热爱选择从事教师工作。又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来到大山包,在接触到当地可爱的孩子们后,下定决心选择到大山包乡示范小学担任教师。

大山包乡示范小学位于海拔3000多米的高寒山区,当地不仅紫外线强度较大,气温也常年偏低。年平均气温只有6.2摄氏度左右,最低温甚至低达零下15摄氏度。

早些年,大山包示范小学一共有6个校点。脱贫攻坚胜利结束后,部分学生跟随家长搬迁到城镇,留在大山包乡的学生少了许多,大山包示范小学便只剩下现在昭阳区这唯一一个校点。

学校老师介邵,在大山包乡示范小学读书的学生,家庭条件普遍较差。每五个孩子里就会有一个是留守儿童,父母长辈大多都去往省城昆明打工,每年春节才会回来。

对于周芳来说,教书就是她生活里的唯一,学生就是她的一切。周芳由于家隔得比较远,周一到周五都会选择住在学校宿舍里。每天天没亮便起床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辅导学生。为了更有效地帮助学生,周芳还一直坚持每个周末对班内学生进行家访,了解每一位孩子的家庭情况,切实解决学生的成长教育问题。

来到大山包第六年,周芳仍坚持在岗位一线

教书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大山包教书更是如此。

常年累月的低温,许多当地老师每到冬天身上都或多或少会长冻疮,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环境里还会出现皮肤肿胀、疼痛甚至溃烂的症状。

 “经常家访的时候,车子是开不进去的,我们只能选择步行,刮得那种大风真的让人有刺骨的疼”,周芳描述着这里的地理环境。

除了寒冷的气候,大山包乡示范小学的孩子和老师们也会经受强紫外线的伤害。周芳就曾经因为防晒不当被晒出红包,带有针扎般的刺痛感。“我就什么都不管,就让它这样。主要也是不知道到底是要怎么去弄它了,又害怕越弄越糟糕。”

即使条件如此艰难,周芳也从未想过放弃。她说,这主要是因为孩子们在不停地给予她力量和爱。“之前有个学生肚子疼,我当时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又给他买药吃。其实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这个学生后来每一次写作文只要是写到老师或者感恩相关主题,他都会把我写进去”,周芳开心地分享着这个故事。

六年内,周芳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已经上了高中,但是他们和周芳之间的联系从未断过。每逢节假日,学生们都会打电话进行问候。毕业季,周芳也能收到他们升学的好消息。

偏僻的大山包正是有了许许多多像周老师一般的默默守护与奉献,山村才有了知识的滋润,孩子们才有了希望。

用“薇笑”守护与光同行的她们

滇东北的大山包是幸运的,它“出生”便有姣好的自然面貌,还被一群善良、勤劳的人们守护着。

在大山包,像陈光惠、邵明凤和周芳这样的人不计其数。她们从小就身处高原,日复一日在烈日下生活成长,仿佛天生就对高海拔的风吹日晒不太敏感。但其实,她们可能只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大山包,而忘记了自己也需要被呵护和照顾。

美是她,是她们,是万千形态,是目光所及,所有熠熠发光的样子。她们从容、笃定,她们有着不同的身份和面貌,却以相同的专注,成长、突破、向美而行。

为更好地守护“与光同行”的人,薇诺娜在今年开启了其第七年的“薇笑阳光计划”公益活动。过去的七年,薇诺娜走过内蒙古、青海、海南、西藏和云南,利用品牌优势,通过科学科普等举措为在地光损伤潜在人群提供真切帮助。七年的持续公益,即是希望从长期、专业的角度强调防晒重要性,真正且切实地提高大众护肤防晒意识、进一步降低皮肤屏障受损情况,最终降低光损伤性皮肤病发病几率。

2022年的“薇笑阳光计划”公益活动以“与光同行,守护薇笑”为主题,除延续过去六年的义诊外,薇诺娜还走访了大山包当地学校并开展兼具专业性与趣味性的科普讲座及教育课堂,更深入当地村落,前去探望了坚守在一线的劳动者代表,试图撬动他们对光损伤的认知和理解。

初冬的下午,邵明凤走在林中

今年的义诊,除了在昭通第二人民医院进行之外,考虑到当地存在部分无法前往医院诊治或是缺乏皮肤保护意识的村民,薇诺娜首次尝试深入农村,特别邀请大理市第二人民医院皮肤科主任张建波主任医师,携手云南省红十字会、昭通市红十字会组成专家团队,针对生活在大山包镇的村民们开展集市义诊,以提供更加方便、近距离且有针对性的就诊机会。

在今年的公益活动中,薇诺娜共计为近500名患者提供义诊服务,并且赠送品牌公益礼包共计价值35万元。除此之外,为了更好地传递科学护肤、合理防晒的概念,秉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理念,薇诺娜“薇笑阳光计划”还携手教育部“高原光损伤性皮肤病发病机制及防治”创新团队以及云南省红十字会共同发布《高原光损伤皮肤病防护科普手册》,并计划发放两万册,配合光损伤科普视频,通过红十字会发放到当地学校及社区,以进一步做好光防护的健康宣传。

借“薇笑阳光计划”公益活动,薇诺娜期望唤醒更多人的防晒意识,呼吁各地人们与阳光友好也科学地相处,试图从根本缓解光损伤现象,成为守护与光同行者的号召者与实践人。

“还会继续做的。”陈光惠说。

“没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干下去的。”个头小小的邵明凤表示。

“难也要坚持嘛……”周芳笑了。

对于守护大山包的她们来说,虽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会有质变飞跃的结果,但总有一些坚持,能从这片“艰难”的土地里培育出蓬勃生灵——这,就已经足够了。

网络编辑:kuang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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